巫楚朝他眨了眨眼：“安心啦，没毒的，死不了。”

南烨：？不是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

刚刚被巫楚吓唬了一顿的色鬼十分狗腿地拿了个杯子过来，巫楚亲自给南烨倒了一杯，面带笑容递给他，声音温柔道：“朋友，喝吧。”

南烨觉得她的语气很像某部电视剧里女主角的台词：“大郎，该喝药了。”

南烨不知道该不该接。

“喝！”

巫楚咬着后槽牙道。

在主动和被动之间，南烨毅然选择了前者，闭着眼一口干了杯子里的孟婆汤，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巫楚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孟婆汤入喉没有什么味道，像喝水一样，南烨等了几分钟，没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我……”

话刚开了个头，他看见巫楚清亮的眼神，黑白分明，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股让人想要落泪的酸涩感。

一道纤细的倩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起骑着马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恍惚间他听到巫楚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南烨压抑着心底涌起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怕一开口便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要面子的啊？

南烨摇摇头，不再做声，但脑海里却渐渐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画面。

从塞外归来的少女骑着高头大马，笑容直爽肆意。

少女与富家公子因意外结识，日久生情。

可那个时代的特色大概就是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吧，少女不愿被教条束缚一声后半辈子依附男人而活，她的归宿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富家子却因家业与责任困于江南，

最终他送少女离开，几年后长成青年的富家子死于战乱，记忆中最后一面是少女远去的背影。

南烨：……这是什么狗血俗套的故事！

但那些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这些记忆和他原来的记忆融合，造成一种时空错乱的分裂感，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一个是死于战乱的富家公子，一个是生于和平年代的南烨。

巫楚对此一无所觉，她将视线从南烨身上移开，“大家看到了吧，没毒的。”

最多就是明天起床后把今天见到的事当做一场梦，再过几天彻底忘掉。

对面一群鬼虎视眈眈，这被东西既然没毒那喝了也不会少块肉。

有了第一个试毒的人，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上前喝掉了所谓的驱邪水。

确定所有人都喝完了孟婆汤，巫楚打开大门，将这些人放走。

文翰泽留在最后，他看见南烨没有动，忍不住道：“南哥？不走吗？回家了。”

南烨抬头看了文翰泽一眼，那个眼神是迷茫的，周身的气质清贵凛冽，仿佛变了一个人，让文翰泽感到十分地陌生。

一个猜想跃入文翰泽的脑海中，他颤抖着声音道：“南南南哥，你还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