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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五月二十一日,刑部右侍郎张问达与有关衙门官员会审张差。

张差招供:太监庞保与刘成商量,叫李守才、马三道对张差说:&rdo;打上官去,撞一个,打一个,打小爷(太监称皇太子为小爷),吃也有你的,穿也有你的。

&ldo;而庞保、刘成恰恰就是郑贵妃宫中的太监,人们不能不怀疑郑贵妃的兄弟郑国泰是幕后主使人。

然而万历皇帝并不想把案情向郑贵妃方向发展,他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五月二十六日,迫于外廷大臣的强大压力,他不得不表明态度,一方面说&rdo;梃击案&ldo;不仅&rdo;震惊皇太子&ldo;,而且&rdo;吓朕恐惧,身心不安&ldo;;另一方面仍然坚持给张差定性为&rdo;疯癫奸徒,蓄谋叵测&ldo;。

言外之意,这是一桩疯子闯宫的偶然事件,再三强调&rdo;毋得株连无辜&ldo;,希望此案不了了之。

事情并不像皇帝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到王志、何士晋、张问达奏疏的官员,无不谴责外戚郑国泰有&rdo;专擅&ldo;之嫌;郑贵妃当然也难辞其咎,惶惶不可终日,哭诉于皇上。

皇上要她去向皇太子表明心迹。

朱常洛为人忠厚,心慈手软,听了郑贵妃的辩解,对于此案牵连郑贵妃感到恐惧,他不想把事情搞大,恳请父皇召见群臣,当众判明是非曲直,迅速了结此案。

五月二十八日,司礼监掌印太监季恩传达皇帝谕旨,在宝宁门召见内阁辅臣、六部五府堂上官以及科道官(给事中、御史)。

待文武百官陆续到来后,文书官又把他们引到慈宁宫门外,向慈圣皇太后灵一拜三叩头,礼毕后,退于阶前跪下。

但见身穿白袍头白冠的皇帝坐在檐前左门柱边,皇太子身穿青袍头戴翼善冠侍立于父皇右边,皇孙、皇孙女四人一字儿雁行立于左阶下。

皇帝开始说话了,他先从&rdo;圣母升遐&ldo;、他每天都要到慈宁宫来&rdo;行礼&ldo;谈起,然后话题一转,说:&rdo;昨忽有疯癫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廷有许多闲说。

尔等谁无父子?乃欲离间我耶!

&ldo;少顷,他当众宣布结论:&rdo;止将本内又名人犯张差、庞保、刘成,即时凌迟处死,其余不许波及无辜一人,以伤天和,以惊圣母神位。

&ldo;

接着,他有意向大臣们表明对皇太子的爱护之情:&rdo;朕思皇太子乃国家根本,素称仁孝,今年已三十四岁,如此长大,朕岂有不爱之理!

且诸皇孙振振众多,尤朕所深喜。

奈何外廷纷纷疑我有他意。

&ldo;然后,举起皇太子的手,对下面的群臣说:&rdo;此儿极孝,我极爱惜。

&ldo;

他的谈话被大臣打断后,又继续说:&rdo;朕与皇太子天性至亲……小臣恣意妄言,离间我父子,真是奸臣。

&ldo;这几句话,他再三重复,脸色显得严厉起来。

然后又把话题转到今天召见群臣的宗旨上,再次当众宣布:&rdo;疯癫奸徒张差闯入东宫,打伤内官,庞保、刘成俱系主使。

&ldo;为&rdo;梃击案&ldo;定下调子:凶犯张差是个疯子,主使人只追究到庞保、刘成为止。

接着再重申处理决定:&rdo;今只将疯癫张差、庞保、刘成三人处了(处决),其余不许波及,恐伤天和,震惊圣母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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