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凊深吸了口气，紧张道：&ldo;刚刚小姐在这里弹琵琶，有个陌生男子过来问我们是什么人，然后小姐就说了。

&rdo;萧裛琖秀美一凝：&ldo;那他还说了什么?可认出你们来了?&rdo;

&ldo;他只说小姐歌里唱得是伤心事，还说以后不要随意走动，便走了。

他站在菊花台上，小姐和我躲在这里，他倒没看见我们。

&rdo;竹凊可怜兮兮地问萧裛琖：&ldo;大小姐，小姐和我不会闯祸了吧?&rdo;

萧裛琖把手绢塞到竹凊手里，轻笑道：&ldo;快擦擦汗吧……&rdo;又温柔地看向一言不发的銮铃，安慰道：&ldo;不会有事的，天大的事还有父亲他们撑着呢，再者，你们也没做坏事，我还是听到铃儿的琵琶声才来这里找你们的。

&rdo;

萧裛琖说这话时眼中隐约有些怜悯，銮铃心里莫名一动，她以前是为什么要服毒自杀?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靠萧家撑着才勉强活下来么?怪不得她活过来之后，萧家没有人再理会她。

&ldo;啊?这么远……&rdo;竹凊下意识远远地看了一眼此刻已隐在水雾里的飞琼殿，惊得合不拢嘴：&ldo;这么远都听到了?&rdo;萧裛琖点一点竹凊的额头，却是拉过銮铃的手，&ldo;咱们快回去吧。

&rdo;

回到居住的碧玉楼，竹凊似是渴坏了，倒一杯茶放到銮铃面前，她自己已站在桌子边一仰头喝了两杯。

这两年銮铃把竹凊当亲生妹妹看待，把许多礼数也给废了，自然不把她的逾矩往心里去，何况，她这样失势的小姐，还有这样真心相待的妹妹，她庆幸得很!

&ldo;凊儿，两年前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去服毒?&rdo;銮铃抿了口凉茶，仰脸望着竹凊。

竹凊咕嘟了一口忽然停住，片刻，又&ldo;噗&rdo;地一口，把那口茶水喷出来，喷就喷吧，却是直直从銮铃仰望她的脸上浇下来。

銮铃顿时傻住，只觉得一股茶味扑面，一些湿漉漉从脸上滴答下来，流过脖子……竹凊也傻住，手中茶杯滑落清脆地碎裂在地，她腿一软跪在了銮铃面前，脸色发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ldo;小，小姐，小姐……&rdo;

銮铃见竹凊这般，脸上一肃，竹凊忙地垂了头，浑身打颤。

&ldo;闯了这么大的祸竟不知道补救吗?!&rdo;銮铃冷冷道，说着，又低斥一句：&ldo;还不快手绢拿出来帮我擦擦脸，再打热水让我沐浴更衣，就让我这么湿着坐一晚上么?&rdo;

竹凊被銮铃的话弄得晕乎乎的，不由抬脸看銮铃，銮铃脸上再也绷不住，&ldo;扑哧&rdo;笑出声，俯身去拉竹凊：&ldo;傻丫头，还不快起来去备热水，真让我就这么出去见人么?&rdo;

竹凊不敢相信銮铃的话，直到銮铃笑得和平常无异，才顺着銮铃的搀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因为太紧张，还绊倒凳子，摔了一跤，却也顾不得疼，神思恍惚就那么出去了。

小心翼翼地服侍銮铃沐浴更衣完毕，竹凊才忐忑地问：&ldo;小姐，您真的不生气么?&rdo;銮铃不以为意地一笑，也不愿去和这些古人计较，&ldo;生气啊，记你一笔账，让你以后都要不离不弃地服侍我，再不许离开。

&rdo;竹凊闻言，却是直直跪在銮铃榻前，銮铃刚躺下的，吓得又即刻坐起来。

&ldo;凊儿。

&rdo;銮铃连忙去扶她，竹凊却是抹了一把眼里的泪，哽咽道：&ldo;只要小姐不嫌弃，竹凊愿意跟小姐一辈子，伺候小姐一辈子，小姐以后一定不能不要竹凊了。

&rdo;

&ldo;好好好!你快起来!&rdo;听竹凊这么一说，銮铃暗叹了一声，封建社会这些做丫头的定然是自小被打骂惯了的，遇到她这样一个懒人却觉得稀罕，就发誓要一辈子跟从了。

竹凊顺着銮铃的手站起，銮铃心疼地望着她，嘴里却打趣道：&ldo;你跟着我可是极没有前途的，你不怕以后嫁不出去?&rdo;

&ldo;竹凊不要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do;

竹凊小脸摇得拨浪鼓似的，却是辞严色正恍若立誓，銮铃心中暗暗奇怪，竹凊这样小的年纪，该是没经历过大爱大恨的，怎么会这样决绝?不过，銮铃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一笑，温声道：&ldo;那好，既然一辈子都跟定我了，今晚就陪我在这儿睡吧，一个人怪无聊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