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钧直还想赖床，却被常胜热气腾腾的脸巾招呼上了。

&ldo;姐姐今天不许懒了。

再睡就要发霉啦。

&rdo;

左钧直任他拿脸巾给她擦了眼睛、鼻子、脸颊，惬意道：&ldo;真是帝王般的享受啊!你天天也是这样伺候皇上的?&rdo;

常胜嘟哝道，&ldo;我才不用伺候皇上……&rdo;

左钧直奇道：&ldo;诶?你不是皇上身边的……&rdo;

常胜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ldo;我住武英殿，皇上住熙泽宫，远着哪。

&rdo;

左钧直诧异，忽听院中翛翛唤道：&ldo;钧直，起床吃点东西!昨儿晚上就没吃呢。

&rdo;

左钧直应了声，看向常胜：&ldo;哼哼，你怎么办?&rdo;

常胜看了看天，一碧如洗，春和景明，眼珠儿转了转，道：&ldo;我先溜出去。

晚上来看翛翛娘。

&rdo;

左钧直吃了早点，顺便揣了两个馒头。

翛翛奇怪地看着她：&ldo;今天气色怎么好了这么多?还这么能吃?&rdo;

左钧直忽然有些心虚，心想常胜虽然是个小太监，在她屋里睡一夜终究是不像话，总不能说是见到他心情好了许多，便含糊道：&ldo;今天天气好，想出去见见之前的朋友……我可以带着长生么?&rdo;

翛翛笑了：&ldo;去吧去吧，你爹爹怕你闷坏了，早想让你出去遛遛长生了。

&rdo;

左钧直牵了长生，出了门果然见着常胜靠在墙边的一棵大树上。

半年不见，长高了许多，倒是和她平齐了。

他微闭着眼，像是有些疲惫，脸上是大病初愈之后的苍白。

左钧直心中一跳，之前在房中光线不好，没看出来。

这孩子是怎么了?

常胜觉察到她过来，睁眼直身，神色又如以往。

&ldo;姐姐还给我带了吃的。

……喂，长生，素的也要和我抢!&rdo;浑然忘了长生吃素的习惯也是他调教出来的……

左钧直这时心底清明，只觉得他声音似乎也变了些，不如之前清越明亮。

灿烂阳光之下，恍然见他唇上细细一层浅色绒毛，不由得大吃一惊：&ldo;常胜你……你……&rdo;

常胜咬了口馒头，愕然道：&ldo;我怎么了?&rdo;

左钧直指着他的鼻下：&ldo;你你你!你这是长的什么?&rdo;

常胜伸手摸了一把，悒悒道：&ldo;唔，长得真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