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人凤在前头走，一边走，一边能感觉到金玉郎正紧跟着自己，亦步亦趋的，这一刻她忽然和傲雪有同感，感觉这个家伙似乎是没有灵魂‐‐起码在此时此刻，他心无旁骛的跟着自己走，走得是如此的笃定，没有半点疑虑和思索，纵然有灵魂，那灵魂也是蛰伏昏睡着的。

他信任她，像赤子一样的信任着她。

她在赌场的柜台前将筹码换成现钞，他也跟着她交出筹码，换回了自己那一百块钱。

然后两人出了俱乐部，走到胡同尽头，进了一家小番菜馆。

两人在雅间里坐定了，段人凤没看菜牌子，直接让茶房上两杯咖啡。

双手伸开来摁在桌面上，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灯，又向前仔细看了看金玉郎。

金玉郎看了她这番举动，莫名其妙，也学着她抬头看了看电灯，随后问道：&ldo;怎么这样看我?&rdo;

雅间的门帘一动，是茶房用托盘送进来了两杯咖啡。

金玉郎叫住了他，让他再给自己送一份大菜上来。

等茶房答应着退出去了，段人凤端起咖啡杯，吹了吹热气：&ldo;你不是专程来请我看你的吗?正好这里灯光不错，我看得很清楚。

&rdo;

随即她换了话题：&ldo;饿了?&rdo;

金玉郎一点头：&ldo;这几天忙死了，今天还没有吃饭。

&rdo;

段人凤垂下眼皮：&ldo;忙着结婚?&rdo;

金玉郎再次点头：&ldo;对，旅行结婚，明天就走，去青岛住几天。

旅行结婚最方便，上了火车就算夫妻。

&rdo;

段人凤抿了一口热咖啡：&ldo;那恭喜你，只是你不早说，我现在预备贺礼也来不及了。

&rdo;

金玉郎听出了她这语气不对劲，但是只装不知。

目光落在她那端着咖啡杯的右手上，他见那手瘦秀，关节处微微泛白，冰肌玉骨的没血色。

他感觉这手很美，美到像是假的，以至于他看得出了神。

段人凤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他眼中的光芒微微一跳，两人对视了，他向她一笑：&ldo;你女扮男装，也挺好看。

&rdo;

段人凤似笑非笑的移开了目光：&ldo;我怎么感觉你是话里有话?&rdo;

&ldo;我没有。

&rdo;

&ldo;那我往后就总打扮成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儿，如何?&rdo;

金玉郎笑了：&ldo;我同意。

&rdo;

&ldo;你是故意想害我嫁不出去吧?&rdo;

金玉郎还是笑，一边笑，一边向着她重重的一点头。

段人凤蹙起眉毛，倒是有点哭笑不得：&ldo;你怎么这么坏?&rdo;

&ldo;我不是坏。

&rdo;他含笑回答：&ldo;日久见人心，往后你就知道了，我对你，真的不是坏。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