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都是悲伤的喟叹。

&ldo;我们回来并不是为了拜祭。

&rdo;清衡的声音闷闷的，一双眼睛却雪亮晶莹，透着满满的笃定坚决，&ldo;我们原本是打算回来复仇的。

&rdo;

听她这样说，唐云羡看了眼穆玳。

&ldo;别看我，这两个傻瓜实在拉不住，我又没有武功。

&rdo;穆玳哼了一声，&ldo;每天要死要活，就要回来给你和长公主报仇，怎么劝都不听。

我答应过你照顾她们两个，没办法只能跟来。

&rdo;

&ldo;哇你这个人!&rdo;徐君惟指着穆玳一脸生气，&ldo;藏在进贡的小国人马里入城还是你想得法子，怎么就成了我们两个的主意?&rdo;

穆玳被这样说，脸色还是没变，冷冷回敬，&rdo;那是怕你们不明不白城都没进去就死了，我可不想做食言的人。

&ldo;

又有力气吵架的人想必伤势已然好转，都没有大碍，唐云羡也稍微有所放心，她看了看清衡，&ldo;你是知道的，你师父……未必喜欢你们这么做。

&rdo;

&ldo;师父还信任皇帝，可最后呢?&rdo;清衡少有的冷冽目光扫过后殿漆黑的废墟，&ldo;她错在事事把人想得太好，又要事事替人去想，这一路我都在想，终于想得清楚明白，替死去的人报仇并不能换回什么，死不能生，但生者做尽恶事，也不配活着，师父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若是她泉下有知，大概还是无法下去狠心，这我明白……但我不甘心!&rdo;

&ldo;为什么明明真正作乱的混账却活得开开心心?踩着我们的痛苦为非作歹?&rdo;穆玳声色清冷，比夜风还凉，&ldo;我也不想看着她们笑得开心活得痛快，我们却要小心翼翼苟延残喘。

&rdo;

徐君惟听了她们两个的话使劲儿点头，她如今穿着女装，刚哭完又一副委屈样子，怎么都大义凛然不起来，曾经的英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唐云羡想起苏蕴奚落自己的话，冷笑出身。

我孤身一人么?真正孤身一人的只有你苏蕴自己而已。

&ldo;我并没想过你们会回来。

&rdo;唐云羡忽然开口，三个人诧异地看着她，徐君惟抢先说道：&ldo;当然要回来!难道在你心中我们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吗?&rdo;

唐云羡摇摇头，&ldo;就是因为你们太好了，我才愿意想象你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在没有威胁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rdo;

拎起地上的篮子，唐云羡走回自己刚刚祭拜长公主的台阶前，重新点燃两支蜡烛，又再摆好篮子的另外两支，也一齐点好。

&ldo;回来，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rdo;许久，清衡在她身后说道。

唐云羡回头朝她一笑，&ldo;来拜祭一下长公主吧，过了今夜，她才是真正自由的那个人。

&rdo;

三个人走上前，与唐云羡跪在一排，四个人向烧焦漆黑的断壁残垣跪拜，她们谁也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