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结束了。但雨还没有停。羽柴寻被送进了急救室。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向靠在墙边的琴酒,很长时间都不敢开口说话。琴酒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哪怕是早就已经习惯琴酒身上杀气的伏特加,此刻站在对方身边,也有种完全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他眼底残余着一点更加深刻的情绪,尽管已经被相对克制地藏匿起来,但伏特加很清楚,那是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足以完全燃烧起来的杀意。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伏特加紧盯着对方,生怕对方说出什么糟糕的消息,成为那最后的导火索。好在运气最终还是站在了他们这一边。伏特加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呼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琴酒把羽柴寻带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同时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是对身边人极度恐惧的表现。直到羽柴寻暂时没事的消息传来,伏特加才从那种如同有刀倒悬头顶的危险氛围里逃脱出来。“他什么时候会醒?”和伏特加有同样感受的显然不止他一个,那医生本能地打了个冷颤,哪怕琴酒只是在平常地说话,他也有种下一秒就会丧命的错觉。“属下……不清楚,”医生声音越说越轻,“快的话可能一天,慢的话……”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这是最符合羽柴寻情况的描述,但医生完全不敢把这话说出口。琴酒忽然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他亲自挑选的好部下。”更准确的说法其实应该是好情人,毕竟羽柴寻现在的直属部下其实还是安室透,但伏特加显然不会愚蠢到在这种时候去挑琴酒的毛病,更何况他怀疑他家大哥估计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想羽柴寻再和莱伊扯上那种关系而已。伏特加都不吭声,医生自然也不敢说话,好在总有不在乎这些的勇士。朗姆给琴酒打来了电话。琴酒遭遇了卧底袭击,羽柴寻为了帮琴酒当木仓差点没命,而对方还是这段时间深受组织重用的莱伊,一下子牵扯到三位代号成员,哪怕是朗姆,不,是boss也坐不住了。琴酒神色不明地看着朗姆的来电,他很清楚之后和自己对话的大概率不是朗姆,而是boss。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了。见这煞星终于要走,医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出去,琴酒就突然回了头,医生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您……还有什么事吗?”“给我转告他,”琴酒冷笑道,“如果他明天之前醒不过来,我就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琴酒离开后,医生神色僵硬地转过了身,看向房间内仍然昏迷不醒的羽柴寻。不是……人都没醒是要怎么转告啊?!羽柴寻觉得有人在外面诅咒他。他的意识依然不是很清醒,甚至连记忆都非常混乱,但他却隐隐感觉有人正在谈论一件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羽柴寻很少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医院大概能算一个。……医院。自己在医院里。羽柴寻头脑昏沉地睁开眼,头顶的灯光在眼前晃成无数个光圈,首先发现他醒来的是旁边的护士,她先是呆愣在原地,然后迅速往门口跑去,一边嘴上还在喊:“医生,他醒了,真的醒了!”不知道为什么,羽柴寻觉得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羽柴寻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都很无力,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他就有种全身上下都被车辆碾过的疼痛。喉管涩哑,连正常说话都很困难。真是糟糕。羽柴寻干脆继续躺着,一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然后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他帮琴酒挡了一木仓,然而因为他对雨天环境的错误估计,那颗子弹最后差点要了他的命,接着,他给了赤井秀一一个提醒,让对方尽快地离开,再之后,羽柴寻就没有任何意识了。因为疼痛和无力,羽柴寻的思考变得非常缓慢,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自己那时候所做的一切有没有留下明显的纰漏。fbi的离开远不是结束,羽柴寻必须考虑到后续的事件处理。不出意外的话,赤井秀一是卧底的消息会迅速地送到boss面前,尽管这一次fbi的计划失败了,但对于组织来说也是一样的让赤井秀一活着离开本身就是最大的败笔。boss之后应该会开始大规模地排查组织里的卧底,而自己,或许也会成为被怀疑的一员。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毕竟赤井秀一之前和他的关系摆在那里,对他产生怀疑是很正常的发展。而这次排查卧底任务的总负责人,大概率会是琴酒。首先,琴酒是被卧底埋伏袭击的人,其实这一点就足以洗清他的背叛嫌疑,再退一万步说,如果琴酒真的也是卧底……那这个组织估计也离完蛋不远了。所以羽柴寻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该如何面对琴酒的怀疑。他是帮对方挡了一木仓,可惜琴酒向来不是那种会从感性角度考虑问题的人,也许会有一点,但指望这一件事就让对方完全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现实,更何况那一木仓细想一下其实也有很大的问题。毕竟当时情况危急,羽柴寻所做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最优解,并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现在想想那颗子弹射偏其实也是好事,至少这处致命伤确实能帮他减轻一点怀疑连羽柴寻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如果他是卧底,这代价实在是有点过大了。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羽柴寻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医生看着他,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泪:“您终于醒了。”羽柴寻:“……”如果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但对方这副表情总给他一种自己是对方衣食父母的感觉。这都什么和什么?羽柴寻不知道的是,医生心里是真的苦。这是羽柴寻昏迷的第五天,而医生这些天的经历吧,用一个词总结,就是医闹,会死医生的那种。琴酒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虽然每次也就只说几句话,但医生光是被对方盯着看两眼,就感觉自己的命要短一截。羽柴寻要是再不醒,医生怀疑就算琴酒不动手,自己也会被琴酒的眼神给活活地吓死。“对了,”医生想到什么,说道,“琴酒先生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明天之前还不醒,他就把您关在这里一辈子。”虽然琴酒所指的明天老早就已经过去了,羽柴寻现在已经醒来,这句话更没什么意义,但他也就是个传话的,其余的事情也不归他管,反正话带到就行。羽柴寻当然不知道医生心里复杂的心理变化,他现在只有满脑袋的问号。是他昏迷太久脑袋出问题了吗?他居然完全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你明天之前还不醒”,这种东西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吗?不过羽柴寻这回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昏迷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诅咒自己了,琴酒这家伙都开始想着把他关在医院一辈子了,的确是非常恶毒的诅咒。羽柴寻有些心累,说道:“我知道了。”虽然羽柴寻不喜欢医院,但他这回确实也没想着要逃,毕竟和之前大半都是自导自演的小打小闹不同,自己这次是真的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别说跑了,想下床都难,还不如省点力气早日恢复出院。医生和护士没在羽柴寻的病房里多留,病人需要静养。他们倒是很体贴,不过羽柴寻很清楚,马上就会有一波人过来找他了。他是醒来了,但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下午三点,羽柴寻迎来了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人。琴酒。他身上的血腥气比任何时候都要重,羽柴寻立刻意识到对方之前是去干了什么。看来组织的清洗行动已经开始了。而现在,则是轮到了自己。羽柴寻冷静地分析琴酒之后会问自己什么样的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回答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一个上午都在思考这些事,面对琴酒,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但琴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神情冰冷地把一份文件袋扔给了他。羽柴寻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表情,他不清楚琴酒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思考无果后,他把注意力转到那些资料上。那是诸星大,不,现在是赤井秀一的身份资料。这显然是情报部加班加点查到的资料,并不算特别全面,这是自然的,不管是作为卧底还是王牌探员,赤井秀一的资料在fbi内部的机密等级都很高,但能查到的这些东西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虽然对于组织来说都属于必须要消灭的对象,但叛徒和卧底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前者也许曾经确实为组织真心工作过一段时间,而后者,从加入组织的那天起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阴谋。赤井秀一显然是后者。“看清楚了吗?”琴酒语气冷淡,“这就是你所说的不在乎他的过去。”羽柴寻一下子并没反应过来琴酒说的是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琴酒是在复述自己曾经说的话。琴酒在这之前就在他面前质疑过赤井秀一进入组织是不怀好意,那时羽柴寻为了维护赤井秀一,说过很多恋爱脑上头的蠢话。羽柴寻没想到琴酒会从这个角度开始批判自己,不是说他曾经干的那些事没错,而是如果一旦承认了羽柴寻因为恋爱脑犯下的那些错误,其实也是变相地洗清了他故意背叛组织的嫌疑。因为那样一来,他就是被欺骗的那一方,显然是不可能和赤井秀一狼狈为奸的。羽柴寻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琴酒的试探。他垂下眼,声音平静:“我愿意接受组织的所有惩罚,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羽柴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这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继赤井秀一背叛离开后,他也不再有值得在乎的东西,哪怕是即将面对可怕的刑罚也无动于衷。琴酒看着他,眼底掠过瞬间带着杀念的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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