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的话，之前召入宫的女子不少已经遣送出宫了，至于留在宫里同……先皇后容颜相似的那些姑娘，全都在后宫宫殿中仔细伺候着，陛下有令，除了平日里伺候着的嬷嬷宫人，其余人都不准前去打扰姑娘。”

福公公支支吾吾，压低了声音解释道：“陛下说日后那些姑娘的其中一个可能会成为……皇后娘娘。”

顾煜顿了顿，点点头，倒是他多虑了，还以为那么多女子入了宫，却半个影儿都没有瞧见，按着陛下对娘娘的深情，福公公所言的倒是陛下会做出来的事情。

顾煜离开之后，福公公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脸上笑意全无，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陛下。”

“嗯，顾煜离开了？”

“回陛下的话，世子已经离宫了。”

“带上东西，随朕走一趟。”

楼锦辰睁开了眸子，眼睛里没有半点浑浊之意，全都是一片寒冽。

“诺，陛下。”

深夜，福公公提着灯笼，一手拿着食盒，小心在前方引路，楼锦辰穿着黑色的大麾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跟在其身后。

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了天牢中，牢门“吱呀——”

一声打开，牢笼中，一个身着囚服的男人坐在木板铺成的床上，明明已经落入牢狱之中，可是他神色依旧淡然自若。

阿软向来胆小……“沈大人，陛下来了。”

福公公见沈宴知晓陛下来了，依旧端坐在那处没有任何起身问安的打算，低声提醒道。

楼锦辰摆摆手，示意他将食盒放下之后，让他退了出去，然后自己在牢狱中走了一圈，回过头来看了看沈宴，开口道：“听说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朕带了些你爱吃的，你要是真的将身子熬坏了，不知道你府中的那个小娘子该有多担忧了，朕可听说了……”

提及叶妤安，楼锦辰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宴已经睁开双眼，看向了楼锦辰，眸子里有几分不满楼锦辰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声道：“看着朕作甚？还不是你自个儿说所有事情要瞒着那小娘子，朕担心她安危，才会派重兵将你沈府包围起来，也是为了她安全着想。”

“可是微臣也说了，让陛下的人不要吓到她。”

沈宴淡淡开声，楼锦辰干咳了两句，随后解释道：“朕的人也不知晓背后真相，都以为你是因罪入狱……态度自然就没有多好。”

沈宴缓缓站起来，楼锦辰伸手将自己的长袍掀起，随后坐在了沈宴刚刚坐着的木板上，看着沈宴开口道：“如今顾煜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们待如何？”

“等。”

沈宴走向了狭小的窗户，抬头望向了窗外的高高挂在天空的月亮。

楼锦辰随着他的目光，刚好也望向了窗外的月亮，冬日的月光更加清冷，也更加明亮。

当日，楼锦辰一而再再而三梦魇，梦到死去多年的先皇后，一开始，他真的差点就以为了这世间是有鬼神之说的，他的娇娇是真的还活在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所以那段世间，他发了狂似的在大京各处寻找同娇娇相似的女子。

幸好，沈宴发现了端倪，根据楼锦辰的情况顺藤摸瓜发现了原来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在陛下殿中龙榻两侧的蜡烛上抹上了药粉，那种药粉便是当日陆竹君告知沈宴的，会让人产生幻觉梦魇的下三滥的东西。

楼锦辰大怒，原本想要下令彻查此事，却被沈宴劝止了，沈宴告诉他，自打他回到京城，这京城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他派人追查，发现那些人不是大京人，也不像他们自个儿所说的经商之人。

沈宴道，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京城中应该有人心存不轨，想要扰了大京的平静。

于是他们二人将计就计，演了一场离心的戏，想要引出这幕后之人。

当时他们还不晓得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主使这一切，直至青衣菩萨的出现，宁王府二公子入宫，宁王府世子权势慢慢渗入朝堂……只不过时至今日，二人皆不晓得宁王府向来没有露出任何的狼子野心，为何宁王世子会突然这般大逆不道。

但是不管如何，宁王府世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阿宴，我们若是再如此坐以待毙，只怕过段时日，那戎乌一族会更加猖狂。”

楼锦辰语气皆是冷意，这些时日他一边演戏，一边看着自己的臣子，大京的宁王世子，是如何勾结敌寇想要祸害自己的家园，他早已经是震怒不已。

“陛下放心，日后这天下，不会再有戎乌一族。”

沈宴眉眼间都是冷意，这些年来，他同戎乌一族，也该有个结果了。

楼锦辰点点头：“今日朕见了青衣，半个月后便是你行刑之日，阿宴，你阿姐向来胆小，可是那日，只怕宫中是要掀起一场血腥，所有事情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