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洲似乎也想起了陪他养病的那段时日,无意识地弯了弯眉眼:“细想起来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但总感觉……”“过了很久。”黎珩接过他的话。一刻钟后,黎珩熄了烛火,在紧邻床铺的地板上躺下。在他闭眼前,手腕处忽然出现了一条红丝线,那丝线仿佛有灵,自发地在黎珩手腕上缠绕一圈,又慢悠悠地爬去晏洲手边,最后依恋地缠在了他的手腕上。“这是什么?”晏洲抬起腕子,借着窗外透进来月光看清了红线的全貌。“三四年前我曾下山除了一只蚕妖,这是那妖留下的,被我炼化成法器,能受灵气驱使,”黎珩同样看着这条将两人相互连接起的红丝,解释道,“不过眼下看来,用魔气也是一样。”晏洲心生好奇,用指尖碰了碰它,红丝在他的指腹下颤了颤,像是很欢愉。黑暗里,黎珩将缠绕着红丝的手贴上胸口,体内紊乱的魔息渐渐沉寂下来。他睁开眼,静静感受着晏洲每一刻的呼吸、心跳。直到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稳后,黎珩才悄然起身。面前的这个人换了躯壳,黎珩却仍仿佛还能透过这具凡体看到晏洲本来的模样,正如他听到晏洲唤他的拯救那个疯批魔头(22)“姑娘、姑娘……”耳边的呼喊声将晏洲沉睡的意识唤醒,入眼是倾盆大雨,寒风送来丝丝凉意。货郎小哥看着这名在雨中独自徘徊的瘦弱女子,忍不住提醒道:“这雨越下越大,姑娘还是回城中避一避吧!”晏洲怔了怔,尚未从不明的环境中醒过神,他目光瞥见自己握着油纸伞的细腕,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霜娘的躯壳里。小哥身披的蓑衣也挂满了水珠,他见面前的姑娘不言不语,眉目间隐有痴意,便摇摇头叹息一声,自顾自地往城中跑去。晏洲在大雨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城下,朱红的城门半掩着,却不见守城士兵的踪迹。城门外两排柳树在雨中静默立着,风凄雨凄,枝叶飘零。护城河河水上涌,不住地翻腾着,大有倾覆岸堤的架势。晏洲的鞋袜早已湿透,衣裙也沾染上淤泥。小小的油纸伞根本无法替他遮挡这场暴雨,晏洲持着伞柄的手已渐渐冷得僵硬。这是霜娘的梦?还是残留在霜娘体内的真实意识?晏洲无法分辨,理智告诉他自己该离开了,否则河水涌上岸,很可能又是一场洪灾。但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困在此地,让他动弹不得。【七七,七七?】晏洲试着在脑域中呼唤系统,然而令晏洲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先前他两次进入怨魔的幻境,七七也是跟着他的,但这次……与七七的失联让晏洲警惕起来,他尝试让自己的魂魄离开霜娘的身体,本以为会徒劳无功,没想到他当真成功了。晏洲的魂魄飘在半空中,开始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城楼下的女子。霜娘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像是在等待什么人,飘斜的雨珠淋透了她的衣裙与长发,让她身影更显羸弱。晏洲愈发觉得这不是梦境,倒像是……像是人死前最后一段时光的回溯——想到这,天色骤然大变,雷声阵阵,雨势愈演愈烈,顷刻间河水决堤,涌入城中。晏洲看到女子在水中苦苦挣扎着,油纸伞漂浮在水面上,被断折的树枝划破,又渐渐顺着水流飘向远方。当河水漫过女子的胸口,她眼中迸发出的悲哀与绝望令人心惊,晏洲下意识地向她伸出了手,然而他的手指只是徒劳地穿过她的发梢。原来是这样么……霜娘并非死于苦役,而是这场洪灾,石庆果然撒了谎。——“哥哥,哥哥……醒醒。”黎珩的声音传入晏洲的耳中,一声比一声清晰,他知道自己该醒来了。晏洲睁开眼,对上了黎珩担忧的目光。他有些疲惫地提起了个笑,想要问他是什么时辰了,但才张了张口,喉间便发痒,他蹙眉轻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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