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鹤在座椅上撑着额首静默的坐了许一会儿。很快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之后,又跟着起了身,赶去了今日从河堤口翻查得到的那些遗骸停骨的地方,跟还忙在那里核对检验的师爷与几个仵作一起对验着那些尸骸的身份。“应当是六年前青巷村里走失的这一张姓的女子。”“确认无误。”“……”“这一具尸骸冲刷的太过干净,上面已经一丝信息都不见遗留了,就连尸骨都是残缺的,实在是难以对录得上,也不知道下手的那些个人何以如此的残忍。”祁青鹤脸色苍白的一边翻着簿子一边执着笔记着,“若有可以核对得上的就差人通知家属过来认……”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连同着走字的笔也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先把能核对得上的人,都先记录在册,走访具体后视生者情况再做告知。”“是。”留一些念想吧。这些走失了亲眷的人家或许还有人抱存着希望,期待着有朝一日得以阖家团圆呢?又是一夜不眠不休,又是一夜彻夜灯火。熬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守在了这一片森冷的停尸房里,吴作青年迈已是难以支撑,那些个小吏和仵作也困得不行的挺着最后一口气挤在了另一边的屋舍里抱着一张被子入眠。师爷记挂着家中有了身孕的妻子如何也不愿意寄宿在此的打着晚灯强撑着疲倦的赶了回去。只他一个人如何也睡不着,如何也不得合寐。烛火烧了一夜,他面色清冷的借着那一盏微弱的灯烛站了一夜,拿着那一册簿子写了一夜。清秋的夜已冷入了骨髓里,冷得他拿笔的手指指骨禁不住的开始发青僵直。长长的卷轴之上写满了迷失在黑暗里的不归人,寥寥的几个字,便已经是她们暂停一生之中的全数。展开之中,铺设在了黄纸之上,淹没在了尘埃之中。在这些日子里,他走去了每一间停尸房中。去过殓司。翻过白骨。在到了清日鸡鸣用晌的时候,饮了一碗薄粥,在其余人备业的时候走了一方市井,将仲藻雪那一夜里所讲到的每一个遗留下来的线索与证据全数的搜漏了一遍。他走去过了铁匠。去过了她采办过的草药铺子。也去了一趟她特地在坊中定制要来的绞绳与链条。问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证人与证词,一切都与她所说的分毫无差,佐证了她行杀之心与筹备。至以上业的时候,他再回到了府衙之内,接续盘查着李氏之案与藏尸之案的后续,清查了李氏枉死的那七十四人的身份与具体的信息,载记下他们是如何被冤枉,如何死于刀下。“大人,这里还有一份。”“好。”“找到了当初还有李氏的人逃了出来,只是被长史的人在流离坡上给截杀了,终是没有逃脱出来。”“先记着,看还有谁人涉案在内。”“是。”“大人,这十三艘商船走贩所涉之事诸广,之前贩通的渠道可是还要追查下去?”“追查。”“是。”黄卷满满一轴展开,是斑斑触目惊心的惨案与冤案。又是一日。又是一夜彻夜不眠,只让屋中的那一盏灯烛烧得泪融残烬余剩下了一缕烟烬,方至了鸡鸣拂晓,天色之外又见了鱼肚白之色。在这短短的几日里,他走去了无数个地方,翻过了千万宗黄卷,依照着李夫人的那一手血书重复了当年成冤的案件,去过了那一艘沉了数十具骸骨的大船,走过了当初李麟生不及逃脱的死地,又往返着沿着李麟生所绘制的船线清剿了当中波涉到的暗渠。以擒获不下数百在案怀罪之人。“这祁青鹤是疯了吗!”“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就死揪着西陵王府不放手!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被他都给挖出来的?!”对于西陵王府接二连三的受创,沈鸿中几经怒火中烧砸烂了府上的古董花瓶,将琉琉盏摔得粉碎。对此,柏远山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只说,“世子稍安勿燥,只再等几日后的处刑期限,他自然就能消停下来。”长长的卷薄推展了开来,上面记录的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造访与深查。在不耽搁李氏之案与藏骨之案的录对之下,他复盘了仲藻雪涉案之下的所有案由经过,将那一夜她语字平静之下所说道出来的那一个又一个铁证全数的都翻了出来。但是这脚步自始至终的都没有停下。犹然不甘心。犹然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他亲自走过了她所说的行凶之下的路线轨迹,亲自模拟了一遍她作案的手法,推测了她举刀之时所站立的位置与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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