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枝抿着嘴，一副家里儿子考了满分的慈母模样，止不住炫耀，&ldo;我跟东家，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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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对方都过得很好，就放下心来，两个人把头顶在一起，情不自禁笑起来。

笑了半晌，王大壮才惊道，&ldo;啥？你说老东家？&rdo;

他本不想在周枝面前提老东家，但那人都死了快一年了，说不定骨头在棺材里都凉了，他的兄弟怎么也不知道忌讳，还说跟一个死人一起过日子呢？

握着茶杯的手指头禁不住打着颤，王大壮想到几个月前在染坊里的那一幕，现在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在储藏室听见耗子的声音了，还在那个跟他兄弟很像的声音指引下拿了跌打膏药，一回头人就不见了，遍询过整个染坊，除了掌柜的再没有工人说见过他……难道还能是见鬼了不成？

周枝想起那日在储藏室的胡乱……穴里被男人粗大的肉棍贯穿，偏偏还要强人所难地分心去糊弄走门外关心自己的兄弟。

脸上一片红晕，&ldo;大壮哥，那一天……是我跟东家一起在储藏室里，后来趁你去拿药膏，我有点急事就回家了。

&rdo;青天白日里，两个大男人挤在储藏室里还锁着门，能做什么？

王大壮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既惧又忧，&ldo;啥？耗子你是认真的？&rdo;

他压低了声音，又去把院门锁上，确认过四周没有人，咽了两口唾沫，才靠在周枝耳边说，&ldo;东家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那天你还在场呢，听说是见义勇为早春河套边上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死的。

要我说东家看着就文文弱弱的逞什么能。

当时你哭得老惨了，咋回事？难道他鬼魂回来了？&rdo;

周枝笑容凝固在脸上。

早就愈合的伤疤被再次揭开，脸上红晕瞬息之间褪得干干净净，宣纸一样白的脸色上是平静得令人心惊的表情。

他强提着嘴角笑了一下，&ldo;什么死了？不是还好好的吗？不信你看我手指上的戒指，这个环就是他硬要套在我手上的，还说什么有了这个就是一辈子。

&rdo;他像是不敢提起一样，强调道，&ldo;我们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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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壮跟着犯懵，看他手指头上还真的套了个环，纯金的外边缠着一圈红绳，牢牢箍在手指根上，&ldo;那……那东家真的死了，白事办的那么大，全镇的人都知道！

&rdo;像是要敲醒他，&ldo;耗子你着了什么道？对了前段时间陈家又办了一场红事……&rdo;

周枝猛地站起来捂住他的嘴，&ldo;别说了！

求你别说了！

&rdo;

王大壮明白他这傻兄弟要么是中了什么邪物的道，要么定是被谁骗了。

不说出真相他怕傻兄弟吃亏，跳着脚要出声。

周枝便寻四周，从西屋里抱出一身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西装，&ldo;你看，这身衣服就是东家穿的，他没死！

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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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壮盯着西装外套上的格子，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头脑中鼓动，&ldo;东家平时见我们都穿长褂长衫，啥时候穿过着洋人的玩应儿？你说的跟你一起过日子占便宜的别是新东家吧！

俺就说那天觉得这小子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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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打七寸，人扼脖颈。

这一下子正中靶心，直击他浑身弱点。

周枝嗓音沙哑，&ldo;不可能，人家是去海外留学的，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么个……&rdo;

王大壮急道，&ldo;你咋就不信呢！

他们去过外边的人都是坏的！

跟洋人一样坏，别看表面光鲜内里已经烂透了，骗人的花招多着呢，耗子你又长的跟个大闺女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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