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些牡丹花在二人鲜血的滋养下，化做夺目的朱砂血红之色，美艳绝伦，耀人眼目。

原来，金麟台上除了金星雪浪的一品白牡丹之外，还有这种靠热血灌溉的红牡丹。

只是，这些牡丹却仿佛对聂怀桑充满了畏惧，它们悄悄想要靠近，却又在靠近那刻重化为美丽的花纹归于怀桑足下，全无对蓝湛与魏无羡的张牙舞爪，狂妄放肆。

金麟台上，金凌冷着那张不肖其父，却同江澄似了八成的，俊美得有些刻薄的脸，看着聂怀桑冷冷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这天下只有我聂怀桑不想来之地，从无什么不敢。”

聂怀桑挑眉轻扫眼前的这位金氏宗主，只觉除了比三十几年前老上许多，也未见有何长进:“你就跟江澄学了这么点儿东西？难怪，你们舅甥二人不仅想算计我，更是想着清河聂氏如果没我，就可以一口吞了？呵呵呵~，我该说你们什么好？不好好的寻家仙子生儿子，光想些烂肠子的主意，也不怕报应。

哦，看我这记性！

……你三十年前就已娶亲，如今这是……”

聂怀桑脸上笑颜陡收，冷得象不净世历代家主刀锋似的言语离唇而出:“哼~！

金光善心存不良遗害四方，如今兰陵金氏自受反噬。

儿子？只怕虫子也没得生。”

“你果然知道。”

金凌薄唇轻抿，眉间朱红越发耀目，看着聂怀桑冷意微寒:“告诉我破解之法！

否则，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没有！

就算有，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们兰陵金氏又是谁？”

聂怀桑轻言缓语，似拂过竹尖林梢的风，却带着透骨的寒:“金光善、金光瑶，我尚不惧，何况尔辈。”

“是吗？那就试试！”

金凌眼中炸开烟火万道，一声冷笛破空而起，却正是魏无羡的陈情，吹的也正是魏无羡催动傀儡的指令，只出现的却非鬼将军温宁，而是聂怀桑一生也忘不掉的两个人。

——赤锋尊聂明玦与敛芳尊金光瑶。

聂怀桑握住扇柄的手一收，指节因太过用力变得苍白，他平生第一次尽敛和谧变得锋利峥嵘，仿佛一把隐在镶嵌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宝石刀鞘中尽隐锋芒的利刃，终于露出它嗜血肃杀真容来。

浩大广瀚的冷肃杀气溢开来，瞬间让金麟台上富丽华美的装饰化为齑粉，连金凌也是运尽全力躲避，付出连陈情也被一削两断的代价，才堪堪保住自家脑袋，纵是如此，他脖子上依旧出现浅浅红线似血痕。

唯二没被杀气影响的，便是与聂怀桑相对而立的聂明玦与金光瑶，这二人连片衣角都没动。

“魏无羡以金麟台地动为由，与蓝湛同诺为你担下日后因果，所以，我来了。”

聂怀桑轻轻勾起唇角，双目不离眼前二人，语声平静的对金凌道:“如今，到也来得不错。

金麟台不是地动吗？台高千尺于空，自然是要动的，把它拆了，就不动了。”

一言出唇，左掌在折扇脊上抚过，刹那间，冲天冷华刀气尽扫金麟台上花，金凌也被聂怀桑一脚踢下金麟台去，昔年孟瑶初上金麟台，也是让金光善使人这般踢下的，因果轮回，金凌也当尝尝个中滋味才是。

“金麟台高九百九十九尺，每一步每一阶下，都埋着九具灵骨。

金凌，你不是说金麟台地动吗？可是如此动法？！”

聂怀桑足尖轻划，一道法纹之光腾起，金麟台上立时摇动不休，直接将沉迷幻境的蓝湛与魏无羡给振开送出。

金凌？接着在金阶上慢慢滚呗！

魏无羡人方落地便接住了蓝湛，他是太过思念师姐才会受幻境所迷惑，而蓝湛却是因太过看重魏无羡才制，二人这跟头栽得，当真冤枉。

——若非此处是金麟台，二人又是心系金凌，下意识认为金凌不会害他们，因而失了戒备，又怎会轻易被幻境所迷？“金凌这小子……”

魏无羡跃起身便要冲上金麟台，聂怀桑应他之约而来，他就绝不能让聂怀桑有事。

“魏婴，来不及了。”

蓝湛拦下怒豹似的魏无羡，面上尽是疲惫:“金麟台的结界开了……除非法阵尽毁，无人可近前……”

“金凌你个臭小子……，聂怀桑……”

魏无羡失声嘶吼，他近乎崩溃的发现，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金麟台上，聂怀桑与聂明玦、金光瑶并没如金凌所该计的那般打做一团，三人相顾无语，却又笑颜满面。

金光瑶依旧温雅而谦和的错步让聂明玦打量聂怀桑，自家却在聂明玦身后眨着眼晴，笑出深深梨涡与怀桑打招呼，惹来聂明玦沉颜轻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