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范闲眉头深皱着，眼里还都是迷茫与困惑，他道：“你是？”

李承泽此刻已经收回了支在床上的手，因为这个问题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范闲眼里的疑惑更甚，“我好像在杂志上见过你，你是不是个小模特？”

“小模特？”

李承泽轻笑着重复了这几个字，加重了尾音的上扬，像是一句反问，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李承泽又说：“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

范闲正过脑袋，看着天花板，没有答话，大概是在回忆。

过了一会，他举起双手放在眼前细瞧，又动了动双腿，然后转头问李承泽道：“现在是几几年几号？”

“嗯？”

许久没见范闲的李承泽，此刻正看好玩地看着范闲动作，忽然被提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偏了下头，先应了声而后才想到答案，“2020年2月1日。”

“2020年？！”

范闲撑起上半身，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2020……我好像失忆了。”

“失忆？”

“我的记忆里现在还是一几年，正躺在病床上，快死了，没想到二零二零这么快就来了，而我对我怎么好起来的，怎么到了2020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范闲怔怔道，“所以你是谁？”

李承泽双手交叠抱于胸前，上半身稍微向后倾了些，盯着范闲的眼睛好一会，才回答道：“一位故人，李承泽。”

范闲迷茫地重复这个名字，摇了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李承泽见他不像是在演戏，站起身，道：“我去帮你找医生。”

范闲在李承泽离开后，转向隔壁病床的一位病人，问：“你躺在这里多久了？”

医生来时，范闲正在闭目养神，李承泽以低沉而有磁性地声音呼唤范闲的名字，范闲一怔。

——似曾相识。

范闲没再细想下去，他已经接受他失忆了的这个结果，但跟医生去拍脑ct的路上，还是忍不住确认道：“现在真的是2020年吗？”

“嗯。”

医生点点头。

范闲躺在仪器上，眼前的画面从天花板，变成半圆形通道的内部，他忽然涌起一股穿越感。

拿了ct片，换了个科室，医生说从这上面看脑部并没有大碍，按道理来说不至于失忆，确认失忆的话，他们也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如果愿意可以住院观察几天。

范闲摇了摇头，“没事，我出院吧。”

就当做重生了，而上辈子——有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之前，他躺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太久。

李承泽自然没什么意见，陪范闲办了手续，走出医院大门，才问他：“你接下来打算回家吗？”

范闲停下了脚步，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