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翎紧抓着袖口，在女子走出几步后，紧随了上去，眉雅望向她的侧脸，二人明了，谁也没有说破，一路上，均是沉默的各藏心事。

回到地牢中，却发现地上已是湿漉漉一片，脏污的人群围聚在各自的牢笼中，不知在争夺什么，&ldo;让开，我先‐‐&rdo;

&ldo;你们都滚开，&rdo;一名女子扯开堵在跟前的人墙，双手掬起水后拼命往脸上浇去，相互之间推搡，更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

&ldo;就这么点水，谁敢和老娘抢！

&rdo;

&ldo;你当你是谁啊，滚开‐‐&rdo;

汐奚掀下眼帘，径自走入牢中，李阿婆像是才睡醒，见到几人进来，半坐起身子，&ldo;就这么点水还抢个不停，也不知道人家五月盟看不看得上。

&rdo;

&ldo;李阿婆，出什么事了？&rdo;惜翎先一步来到她身侧坐下。

&ldo;方才狱卒给每个牢房派发了一盆水，说是只要将脸蛋洗洗干净，这话够明白了吧，&rdo;李阿婆挪下位子，整了整身下的稻糙堆，&ldo;这走到哪啊，靠的都是一张脸。

&rdo;

三人相视而望，汐奚走到角落后，双腿屈起，只是仰望着天窗外。

眉雅深呼入一口气，那盆清澈的水就放在牢房中间，她上前几步，倒映的水影中，能看见自己那辨不清五官的脸。

&ldo;你们洗吧。

&rdo;汐奚脑袋侧靠着囚笼，扭过头来说道。

眉雅将视线从盆中抽回来，她喉间哽动下，几步走到女子身侧，&ldo;汐奚，现在不是犟的时候，你忘记我们说的了吗，要一起走出去。

&rdo;

惜翎撕下一片袖子，浸湿之后回到她身边，&ldo;眉雅说的不错。

&rdo;抬起的小手略带几分心虚，湿布巾沾上她小脸时，汐奚冷的一缩，也没有拒绝。

并没有使多大的劲，随着湿巾的擦拭，露出的是一张白皙的小脸，纤细的柳叶眉下，肤如凝脂，天然去雕饰。

她双目迷离，只是瞅着牢笼外，并没注意到惜翎突然顿下的动作，眉雅侧目望去，她小嘴惊叹的微微张开，有些吃惊，&ldo;汐奚，你‐‐&rdo;

第七章相残

原先出神的女子从惜翎手中接过湿巾，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ldo;怎么了？&rdo;

&ldo;你，你长的真好看。

&rdo;眉雅不自然地反应过来，双目盯在她小脸上。

女子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眉目清秀，却分明带着让人别不开眼的气质，汐奚摸下脸颊，眉头轻蹙起，&ldo;我长得那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见。

&rdo;

平日里，她们都扎堆在煤炭矿中，整天连个洗脸功夫都没有，汐奚又是比她们先来到北荒营，这样的面容，自然也是第一次才清晰看见。

眉雅同惜翎走到水盆前，掬起水后，轻声清洗起来，黑色脏污的炭灰层层褪去，漂浮在水面上，心思难测。

地牢中，黑色的血渍凝固在杂乱的稻糙堆中，到了第三日，四周竟是出奇的平静，也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ldo;啊‐‐啊‐‐&rdo;

尖利的声音，阵阵刺入耳膜，倚靠在墙壁上的汐奚猛然惊醒，睡意全无，她揉了下眼睛，就看见惜翎双手捧着脸，缩在角落一个劲尖叫。

&ldo;惜翎‐‐&rdo;

她激灵起身，大步来到女子跟前，&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

&ldo;我的脸，我的脸……&rdo;惜翎使劲朝着墙角缩去，双手掩住面颊后怎么都不肯松开，&ldo;汐奚，我怎么办，我走不出去了，我要呆在北荒营了，我不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