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知道自己晚上一定会失眠，临睡前吞了两颗褪黑素，效果不错，不到半小时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惊醒，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门窗，轰，轰，轰，雷声震得整栋楼都在发抖。

雨声太大，前面那几下敲门声他没听到，直到女孩的哭声传来，他才听到有人在叫“哥哥”

。

他连忙起床开门，程夏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嘴唇发白，漂亮的眸里是掩不住的惊恐。

她小时候很怕打雷，每次打雷，她都会钻进祁玲玲怀中，有一次祁玲玲值夜班不在家，她就抱着她的熊猫公仔跑到他房间。

程煜要做作业，没空搭理她，小姑娘就静静缩在他脚边，窗外惊雷一阵又一阵，每炸一声，她的小肩膀就会抖一下，那样子让程煜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小狗。

小姑娘平时有些怕他，今天晚上居然主动跑到他房间，应该是更怕打雷吧！

他突然就心软了，把人抱起来，扯下耳机塞进她耳中，叽里呱啦的英语，程夏听不懂，但程煜的怀抱让她松了一口气。

那天打了很久的雷，程夏就一直窝在他怀中，后来程煜发现虽然她听不到声音，却一直紧张地盯着窗户，就把窗帘也拉上，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程夏抓着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绷着的身子渐渐松软下来，耳机里已经换成轻快的音乐，她很快就睡着了。

那是兄妹俩难得的一次亲近，程夏一直都记得。

“哥，我可不可以在你房间睡？”

过道的壁灯光线昏暗，她的脸是暖色的灯光都掩不住的白，发根被汗水打湿了，眼里的惊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她已经不是小孩了，男女有别，他不想让自己像那天晚上那样煎熬……

“我可以睡地板。”

窗外“唰”

地亮起闪电，银光打在程夏脸上，眸里浮出银白色的光，也不知道是电光还是泪水。

程夏紧紧捂住耳朵，等那声惊雷过去才放下手来继续哀求，“雨停了我就回去，好不好？”

“……这雷声真的很吓人。”

程煜听不得她带着泣意的声音，终是侧了侧身子，“进来吧。”

自然不可能让她睡地板，他去隔壁房间拿了竹席和被子，把椅子挪到书架旁边，刚铺好，窗外又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接着是“轰隆——”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