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月桂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优势，她不过是一个在宫中寂寂无名的宫女，就连认识字这种事情，也是在跟着沈音尘之后，才系统地学了起来，并且即使学了起来，她的能力也很弱，因为没有锻炼的机会，字更是写的很不好看，和那些名正言顺需要科考的人比起来，能力比不上，名望更是比不上。

但是、但是陛下让她说出来两种自己的优势，那么就说明，在陛下的眼中，这么寂寂无名、碌碌无为的她，是可以有至少两种，可以比得上，甚至于超过那些前朝臣子们的能力的。

“奴婢只是一个初学者……”

月桂轻声说道。

沈音尘听到这话，缓缓皱眉，以为月桂根本就挤不出来一句自己的优势，略微有些失望。

一个人再怎么弱势，和其他人比起来，也是可以列出一两点优势在的，毕竟如果有的时候，利用的好的话，弱到极致也是一种优势，不是么？只是很可惜，月桂并没有发现自己优势的能力。

沈音尘是这么想的，只是下一瞬，月桂忽然抬起头，认真地对沈音尘说道：“陛下，奴婢是一个初学者，不过比皇储殿下早迈开了一步而已，因此更清楚蹒跚学步之时，学子更加需要的是什么。”

这倒是有趣，沈音尘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点点头，笑着问道：“还有么？”

“奴婢比起前朝的臣子们，应当更为清闲，可以花费更多的时间来为皇储殿下铺路。”

月桂依然对自己的优势并没有什么底气，因此再说出这话之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连忙解释道：“奴婢并不是为陛下侍奉不尽心的意思，只是奴婢比起前朝的那些大人们，不需要太多应酬，所以略显清闲一些，皇储殿下是被陛下看重的，因此能力自然出众，奴婢所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让皇储陛下进门而已，并不需要时时凑在身边……不，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定会兼顾少师职位，也定会努力侍奉陛下。”

月桂到底只是一个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罢了，因此在沈音尘堪称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她立刻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就连解释，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幼苗成长期啊，沈音尘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说道：“无妨，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虽说外面的臣子不见得比你忙碌，但你既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清闲，想来自然是可以兼任这些的，除此之外，你身上却还有其他优势。”

“其他……优势？”

月桂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有其他值得称道的优势。

“你身份低微，并没有任何名气，因此做事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因为秦楼月是一个女子，便对她心怀不满。”

沈音尘嗤笑一声，说道：“我为何要找皇后，将秦楼月的身份给高高的架起来？自然是因为我清楚，如果不将秦楼月的身份抬高，一个小小的、和亲就可以随便用了的皇女，是不可能和那些‘尊贵’的皇子，角逐皇帝之位的，因此从一开始，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东西，便不在我给秦楼月选择师长的目标中，你反而是我手中得用的、最合适的人。”

“身份低微，竟然也可以算作优势么？”

月桂被沈音尘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论给惊住了，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会是优势，但是偏偏沈音尘说的话很有道理，她也知道，自己确实会这么做。

她本来便谨小慎微，害怕沈音尘随手便将自己舍弃，若是她成为秦楼月的启蒙老师，定然会被秦楼月本人还担心秦楼月学不会东西。

“不仅如此。”

沈音尘在月桂惊讶的目光中，接着说道：“你是一个女子，这是你最大的优势，你住在宫中，还是秦楼月的师长，自然可以做出许多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和秦楼月培养出好感情，关心她的衣食住行，和她同吃同寝。”

“怎、怎能如此，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而已，怎么能和……”

月桂震惊地问道。

沈音尘的这些话，已经完全脱离了月桂这么多年的认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而已，怎么能，或者说怎么配和一国的皇储同吃同寝？“但是若是秦楼月喜欢你，她过来求我，让你和她一起住，你猜我会不会答应？”

沈音尘问道。

月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