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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姐喝了口水:“听他们说得有理有据,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而这不合时宜的笑,又进一步成了她“不孝”
的证据。
“来了c市一个月后,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后来一直瞒到当时牵手周末一早,收到了一连串电话,噼里啪啦,都是在骂我的。
有的骂得软,有的骂得硬,翻来覆去那几张熟悉和半熟不熟的嘴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我不知好歹,负了人家高学历博士。
另寻新欢,说散就散。
放屁!
老娘根本不认得那啥人,怎么全世界都在替他来指责、骚扰我啊?我一怒之下,关了机,把手机丢进了口袋——其实,我把它丢到天上的心都有,不过,还是舍不得,毕竟几千块钱呢。
芸姐没多问,阿杰倒是好奇,来问那些打电话的是谁,我总结:“骚扰电话。”
阿杰半信半疑地歪头看我,被芸姐一把拉走。
当然,芸姐另一只手拉着我。
她是怎么一下子牵起了我的手,我又是怎么握紧的呢?一切好像都那么自然而然。
可是,我从来没跟女性朋友牵过手,哪怕是亲密无间的小露。
这可能也跟小露的性格有关,她大大咧咧,爱热闹,牵手似乎是更细腻的朋友才会做的事吧。
芸姐虽然在公司里雷厉风行,但是私下格外细腻,所以当她作为朋友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也是正常的事吧。
可是,我为什么又脸红了呢?这天,芸姐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腰间勾勒出好看的线条,然而临出门时怕风大,她又套了件薄棉马甲在外面,遮住了我的目光;下身是牛仔长裤,裤口微喇叭,盖住黑色的靴口。
我的夹克洗了,还没干,芸姐找出她的一件灰色风衣披到我肩上。
跟她身上的洗衣液一个味道,我一边道谢一边穿袖子,想到了昨晚那个短暂的拥抱。
我穿好了外套,好像又一次抱住了她。
我们三人走在小巷里,去送阿杰上绘画班。
风从巷口吹来,吹起我的额前的碎发,我默默祈祷它吹得再久一点,将我烧起的脸冷却。
阿杰突然放开了芸姐的手,跑到一个棉花糖摊跟前。
芸姐看着阿杰的背影,转身,脸上的表情微微惊讶,好似现在才注意到手心攥着我的手,她倏地松开了。
像牵起它一样自然而然。
我那只突然的空落落的手在空中荡了几下,被我灰溜溜地收进口袋。
“别介意,牵阿杰时顺手就——”
她轻轻弯起那只将我放开的手。
“没事。”
我在口袋里摩挲着手指。
其实我想说“不介意”
,再加上一句“一点儿也不”
。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我很喜欢被你牵着。
可这些话被我一字一句咽进了喉咙里,我看着芸姐拢了下被风吹起的头发,只是微笑。
我看她看久了,总是不小心就忘了说话,或者以为自己内心的话都在我看她的时候一点点流了出来。
我其实很笨,我总觉得之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阿杰跑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个浅蓝色的棉花糖,跑得时候棉花糖晃晃悠悠,好像要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