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霆并不是谦虚或者藏拙，他是真的不会围棋，霍家家里也很少有人会喜欢玩儿围棋，虽然这种说法有些落后迂腐，但是——

姜柠有些懊恼地锤了锤脑袋。

“对不起啊，我忘记你没有学习围棋的条件了。”

“……”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霍绍霆平静地扬眉说：“围棋乃诡道，并非大道。”

姜柠懵了下。

“啊？”

“围棋致力于权变欺诈，以劫杀名之，是诡诈之道。”

霍绍霆进了厨房拿出来清洗好的碗筷，平静地补充说：“所以我从小就没有学过，也对它不感兴趣。”

他想做什么向来都是直接做的，不屑于耍弄一些心机和城府，只要他的实力够强，自然一切阴谋都伤害不了他分毫。

“不是的。”

姜柠却难得没有附和霍绍霆的观点，她很认真地解释说：“虽然下围棋就像在打仗，自古用兵也不崇高欺诈阴谋，但诡诈之道是战国时代纵横家的论调，虽然并非大道，但是如果要认真说起来的话，很多地方都能跟兵法不谋而合。”

看到霍绍霆眉眼处似乎有所松动，姜柠又补充说：

“就像率先出征打仗，就必须遵循一定的法则，如果不按法则章法办事，那么即便是善意，也有可能造就恶果，无论善恶，结局都不会好。”

“哦？”

“所以你说围棋并非大道，我承认，但是我觉得它不算诡诈之道，它应该算作是正直而不欺诈，围棋之道，该属是天地之道。”

霍绍霆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会。

这种说法，他倒是头一次听说，竟然还是从姜柠这种软绵绵没什么心眼子的人口里听到的。

很怪的感觉。

明明玩儿权术的人心都脏，但姜柠怎么就能做到这么澈净明通的呢？

霍绍霆无奈地在心底笑了声，近身走过去观察了下围棋。

黑白棋子分明，在纵横分明的棋盘上散落四方，却呈大开大合。

他若有所思地扬眉，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调查尹教授的时候，好像就查到尹教授的唯一爱好就是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