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微微蹙起眉。还没来得及再想什么,手机铃声兀然响起,如果这和其他人的来电铃声无异的话,时初还不会这么急忙地想要接起。但这个铃声,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秦煜专属。他打过来是提醒时初明天带长焦镜头,这个提议又让时初陷入晃神,也许是站在夕阳下熙攘的人群中,总是容易想些别的。他想,秦煜的确了解有关他的很多事,譬如在摄影上,他也能像现在这样脱口而出相关名词。等意识回笼,时初才想起问:“不是室内活动吗,怎么需要长焦?”不用秦煜多么详细地回答,等最近时初的危机感陡然丛生主要是因为景贺程不专心准备考研,又从学校跑来公司了。“我真的学不下去,我每次一背书就怀疑自己有潜在的智力障碍。”景贺程皱着一张脸诉苦,眼神里写满了被学习摧残之后的沧桑。作为曾经学习上的受害者,秦煜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然而他名义上已经不再是公司的实习生,秦煜不能让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景贺程摆明了不想回家,一屁股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就不走了:“秦哥,求你了。我给我爸说过完这个暑假我就好好回学校学习,我想缓两个月。”秦煜不为所动:“你回家也能玩。”“不行,我回家了我妈我大哥还有家里阿姨都会天天念叨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但是如果我在你这里,我爸至少不会觉得我无所事事。”秦煜头疼起来,如果景贺程真给他爸说暑假要过来,景岳必然打电话给他,他就不得不同意。可是不管怎么说,景贺程毕竟还是个学生,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他还要额外分出点精力来看着股东的儿子,实在是有些心累。他没说话,景贺程也不担心,他早想好了给父亲的说辞,只要他爸那边同意,秦煜这里问题就不大。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时初突然敲了办公室的门。也不算巧,赵易安这段时间出差,本该由他负责的事情大部分都转交给了秦煜。技术部需要签字的文件自然会送到他这里,时初这几天跑得格外勤。办公室的门没关,秦煜说了声进,景贺程跟着声音看过去,与时初的视线相对,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时初面上不显,对景贺程笑了笑,先把文件公事公办地送到秦煜办公桌上去,再帮技术部同事简短汇报了一下项目进度,之后就安静待在一边等秦煜批阅文件。先憋不住的人是景贺程,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诧异:“哥,你怎么在这儿?”前几个月,景贺程时不时发消息问时初有关学习的事情,其中大部分是不想学习以及对当今应试制度不满的吐槽,一来二去,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倒是比之前近了很多,他叫起哥来十分顺口。“我们和他们研究所有合作。”秦煜低头翻文件,顺口帮时初答了。送来的文件中有一份有点问题,他皱眉认真看起来,没太注意另一边的动静。时初瞄了秦煜一眼,见他沉浸在文件中,就不动声色地挪到景贺程身边悄声问他:“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跑过来了?”于是景贺程又把刚才跟秦煜说的话给时初解释一遍,还没等时初听完说什么,他先发制人问:“你和秦哥现在什么关系啊?”平时不提还好,时初一心想找机会帮秦煜什么,没想那么多。现在有人这么问这个人还是景贺程,他顿时有点心堵,但是也不至于在一个小他几岁的人面前遮遮掩掩。他如实回答:“没什么关系。”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更心塞了,时初磨了磨牙根,后面加了两个字:“目前。”景贺程一脸恍然大悟,前些日子,他每当不想学习却又不得不在书本面前做样子的时候,就会放空自己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灵光乍现逐渐想通的,例如去年冬天,时初和他的很多番对话,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细细品味,才发现自己早在三言两语中被他看透了。景贺程自认黑白分明,时初给他学习资料,还在他无心学习的时候试图开导虽然出发点可能存在私心,但毕竟帮的忙都是实打实的,他其实还挺喜欢时初。但抛开这个,现在他和时初同样喜欢一个人的事实也摆在眼前,朋友能做,可这和合理争取又不冲突,他回答道:“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对吧。”这下时初不说话了,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缓慢而又坚定地说:“没错,但我同样有机会。”时初确实这么想,最开始和秦煜说可以把自己当陌生人的是他,这段时间秦煜也每一次都在向他说明结果的不确定性,他都知道,所以从来没把自己放在和别人不同的位置。景贺程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正好时初也抬头,两个人互相盯了几秒,时初幽幽叹口气,自己先笑了。说到底每个人喜欢谁都是自己的事情,他没把景贺程看做是敌人,只不过他的到来确实让他有了些紧迫感,当下就在思考后面应该怎么办。时初带来的文件不多,秦煜这时候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叹口气,好心向在场的其他两个人建议:“我办公室虽然大,但好在很安静。二位讲话的时候可以稍微顾及一下我。”说完,他好像还嫌不够,故意加了句:“算了,怪我听力太好。”时初这下是彻底待不下去了,景贺程倒是意外的比他脸皮厚一点,依然低头目不转睛地垂头发消息。等时初拿着批阅好的文件,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下楼后,景贺程扬起头来,朝秦煜挥了挥手机:“我跟我爸说好了!他估计等会儿就会给你打电话。”景岳很给面子,他儿子话音刚落,秦煜的手机就响起来。秦煜看了景贺程一眼,走到窗边接电话,答应了几声后,他挂掉电话转过头来:“好吧,但是你不能在我这里,你去赵易安或者林易那边。”和时初不一样,景贺程过来的主要目的确实是为了逃避学习,既然目的达成,他发现自己对去哪里没什么执念,但还是心存侥幸问了句:“为什么不能在你这里,时哥过来肯定也不只是单纯为了工作吧?”“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呢?”秦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严肃,等景贺程不说话了,他又才缓和了一些,“而且你自己要想清楚,你是真的对我有什么感情,还是只是为了反抗你爸,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叛逆。”景贺程果然一副被说中了心事的样子,赶紧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林易哥那里报道。”-时初当晚回到宿舍,先对着阳台的一排光秃秃的花盆发了十分钟的呆。他当然知道种子种下去没那么快发芽,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清风和煦、月朗星稀的晚上有些惆怅为了增加开花的概率,他种下了不止一粒种子,然而不管多少粒,想要开出花来都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可他八月就要回研究所了,自己入职以后经手的第一个项目也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做,到时候秦煜这边会发生什么变化谁又说得清楚。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从鲜花培育基地买来的花苗上,这个开花的时间倒是会短很多,只是那应该也要两三个月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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