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开始前，德军先进行了一轮轰炸。

天还没亮，一丝光也没有，米哈伊尔带着他的一支小队，顶着烟尘退到观察所附近，开始加深战壕规避，周围的爆炸声密集而刻板。

“萨布林中尉，我们收到指令推进战线。”

小分队的副队长顶着一只破旧的钢盔，他大概刚刚接到通讯兵的消息，神情严肃交集，在爆炸声中对米哈伊尔喊。

米哈伊尔扭过头来，他正张着嘴，免得耳膜给震破，他海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一个漩涡。

“我们连摸清地形的时间都没有，小伙子。”

米哈伊尔皱着眉头，眺望普罗霍洛夫卡的黑暗，大地笼罩在一片细雨中。

“我们的轻型坦克数量虽然有一百多辆，可它们在开阔地上只有挨打的份。

推进战线走那么靠前，找死吗？”

米哈伊尔弯着腰，溜到副队长身边，一把抓住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副队长。

“可这是命令。”

“你要做一个好士兵呢？还是一个活着的士兵？”

米哈伊尔一边说，一边紧紧拽着副队长的胳膊把他往后拉。

“都要，”

副队长尝试甩开米哈伊尔，可米哈伊尔力气更大。

“我还想回列宁格勒读大学呢，你一个人突袭去，批准了。”

米哈伊尔懂得空袭，他知道关于轰炸机的战机的种种，在地面上远远的就能认出来头顶飞过去的飞机都是什么型号。

副队长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没脾气了。

米哈伊尔把副队长猛地往后一拽丢进一道战壕里。

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刚在他俩站过的地方就是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俩人差点就要被甩飞了。

副队长张口结舌地看着米哈伊尔。

“空中支援6时20分开始，那时候我们再把战线拉回来。”

说到空袭时间点，米哈伊尔也闭嘴了，似乎是得到了期待的安全保障。

他默默和自己的小队缩在掩体下面。

“你不怕吃处分吗？”

副队长问米哈伊尔。

后来当侦查小队把米哈伊尔他们的位置报告到指挥中心时，内卫队的人也这么问指挥官——要给萨布林中尉违纪处分吗？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