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凌霄宝殿的将领王灵官入内拜道，“陛下，九王殿下求见。”

玉帝眸光闪了闪，“凌霄宝殿乃议朝政大事之地，他来做什么？”

“九王殿下说是来为三太子求情的。”

“求情？”

玉帝冷笑。

“九王殿下托臣承上一物。”

王灵官在手中变出一物，是块雕刻有仙鹤纹路的玉佩，玉帝招了手，那块玉飞到了他的手中。

整个凌霄宝殿内的神仙都迷惑了，除了高高在上的玉帝。

这块玉是九王死去多年的亲母的，昔日玉帝还是个凡人之时，那个女子为他生了许多孩子，与他走过了漫长的修仙之路，然而在最后玉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时，她却放弃了成为三界之母，作为一个凡人，死了，在死之前，她为她的小儿子，便是九王，留下了那块她与玉帝定情之玉。

为什么？可能就是为了今日。

九王站在凌霄宝殿之外，他身上是王爵的华贵的绣龙衣袍，他是玉帝的亲儿子，是最聪明最有才华的那一个，但他自从受封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凌霄宝殿，他身上没有半个官职，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玉帝。

人间的皇子还有继承大宝的那一日盼头，天界的……呵……九王觉得自己这个当朝的皇子，有时候活的还不如金乌明昱那个前朝的皇子。

他想，或许这就是母后不成仙的原因吧？上了天之后，就彻底没了自由，为了控制天庭权力不像凡间那般父子争权，身负一身才华，但却得不到施展，甚至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像是个累赘，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玉帝曾经的聪明似乎都遗传到了九王的身上，所以九王基本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都猜得七七八八，他觉得自己这个爹是真的疯了，所以他在哪吒出事的时候带来了他母后的玉，希望让玉帝脑子能清醒一点，就算金乌明昱是活的比他好点，但他更大可能是像金乌明昱其他兄弟那样，被下一个天帝弄死呢。

“这是二表哥你的算计么？”

九王喃喃，“若是能让父皇清醒一点，我救哪吒也算是值了。”

杨戬其实并不知晓九王的方法，但是他晓得九王的聪明并不亚于天界任何一人，所以，他敢赌九王会来救哪吒、救李靖。

可总归是赌，风险很大，万一九王没法子救他们……就只能赌更不可控的思想了，杨戬上一局对战玉帝和白帝，便是输在了玉帝那一念之间。

这是一场有着很多变数的赌博游戏，玩游戏的只能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杨戬，另一个，除了杨戬以外，还无人知晓他是谁。

白牡丹被李师师牵着手拉到了青楼的后花园，这个花园很小，只是个左右不过三十步的院子，是老鸨见李师师喜欢，为了讨好这个赚钱的，因此给了她，让她在里边种了些花，花种多为牡丹，每年花开时节，许多公子哥为了其中一朵也是争破了头，似乎比皇帝的恩赐还重要，得了一朵，能炫耀好久。

许多人都晓得李师师喜欢牡丹，却不晓得喜欢牡丹的原因是为她的老师名叫白牡丹，只可惜白牡丹来的日子不巧，已经入冬，天气冷，牡丹也未开，院子里一层厚厚的雪，除了牡丹，还有两株梅花，倒是开的甚好。

白牡丹仰头看了几眼那红艳艳的梅花，心里暖了不少，开口道，“师师，听说你得了陛下的恩宠？”

李师师怔了一下，“陛下他，我、我，老师，老师说过，我虽在青楼烟花之地，但一定不可看轻看低了自己，若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便更没人看得起自己，所以我一定要找个真心相爱，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徒儿……是真心喜欢他。”

“真心喜欢？”

白牡丹质疑，“他的年纪都可做你父亲想不说，他后宫佳丽三千，治理国家还相当的昏庸，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他的心能放在你的身上吗？”

“师师爱慕陛下诗词。”

李师师因白牡丹的质疑而道，“由此真心爱慕他这个人。”

白牡丹蹙眉，幽幽一叹，这个徒儿她看来是劝不了了，倒是生出几分当初与杨戬相似的无可奈何的那种感情，但她并非与李师师有多么深的羁绊，李师师终究是凡人，凡人短短百年命数，她不会多加干预，否则苦了师师，也会苦了自己，“师师，既然你执意跟随陛下，老师也不劝你什么了，只是，万事保重。”

“师师记着了。”

李师师面上倒是显得乖顺，然而白牡丹深知这个徒儿是多么的执拗。

“师师，老师今日前来听见你与陛下相处，既然如此深情，那还有一件事问你。”

白牡丹把话题引向了目的，“既然你如此爱慕陛下，那么你知晓陛下江山岌岌可危吗？”

李师师回道，“自然知晓，我也想劝陛下多多关心国事，莫要沉迷杂物，但每每见着陛下劳累模样，我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不开口也得开这个口啊。”

白牡丹劝道，“陛下一日日任用奸佞，周围强敌又虎视眈眈，那大宋岂不危矣？”

李师师纠结的走了几步，最后下定了决心，“好，老师，为了大宋江山，我定会努力收收陛下的心。”

白牡丹牵起了李师师的手，笑道，“这才不辜负了老师多年对你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