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桑珏和丧尸同时抬头看向传出爆炸声的方向，火光将周遭的一切烧的通红，浓浓黑烟从其中飘出几乎要遮蔽天空，两人脚下的楼房都因为刚刚的爆炸颤动了两分。

三阶丧尸眼睛里燃起癫狂的欣喜，当然这在那个浑浊的白眸看不太出来，他招呼着小弟撤退毫不犹豫朝着爆炸发生的地方跑去，原本带过来的那么多只二阶丧尸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跟在三阶丧尸身后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

有个胆大的朝后退了一步，当即就被不知道哪来的金属棒刺穿脑袋。

店铺内一片狼藉，黑红白的不知名东西炸的到处都是，闪着光的玻璃碎屑上的残冰化成一颗颗水珠，映射出无数个一坐一站的两人。

桑珏将手上的冰刃化去，沉默的看向依靠在墙壁前坐下的林峥。

此时的林峥已经不能用狼狈一词来形容了，他的左半张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潺潺的血从肉里面涌出来，萦绕着一股黑气。

右边的那条腿膝盖以下已经被完全咬断，桑珏的冰覆盖在上面止血，但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只止住这一块的血并不能挽救他将死的命运。

林峥费力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沉默冷脸的桑珏，她好像一直只有这一副表情，没什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人偶一样。

真是的，这种时候起码有点表情啊。

光从她身后撒过来，林峥忽然笑了，笑的比哭还丑。

他费力的睁大眼勾起唇角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他好像知道看见这孩子长成的模样了……和神明一样。

“桑桑。”

桑珏被他喊的一怔看过去，就看见他无力的摆了摆自己的双手，伤口上的血顺着他的动作流的更多，桑珏抬手用冰晶帮他将血止住，忽然听见他说。

“我感觉我自己的身体又冷又热的，是不是要觉醒异能了。”

“嗯。”

桑珏难得的配合了一下。

“我开玩笑的。”

林峥笑的很开心，他闷咳了两声，脑袋越来越晕，“桑珏，我不想变成那东西，你会帮我的对吧。”

“嗯。”

桑珏将龙隐抽出，染着丧尸血污的佩刀被她一点点擦拭，她用这段时间聆听林峥的遗言。

林峥忽然想起来那天桑珏形容异能时的举例，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说一句话在透支为数不多的生命。

在桑珏的身上看见了名为希望的东西，就像那天划破天空照向地面的阳光那样。

但林峥又不希望她背负太多。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让她一个人背负上这么重要的责任，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他们当然可以在末日爆发的那一刻坦然赴死，为了爱或恐惧，或其他的东西。

但他们不能，这个世界仍然有救它只是生病了，他们只是生病了。

林峥明明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桑珏说，但到最后他只说出了两句。

“这个世界生病了。”

“但你活到最后。”

桑珏抬起刀无言的在心中回答道：我会的。

林峥闭上眼安心等待自己的命运。

该说不说，桑珏这把刀挑的真不错啊，还没觉得痛就已经结束了，龙隐穿过他的心脏冻住他身体内全部的脉搏，只一瞬间林峥的生命体征便完全消失。

桑珏抽出刀，蹲下来在林峥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两个东西。

之前裴轻殊丢给他的两包烟还剩下一大半，桑珏点了一根烟递进他嘴里。

火星依旧缓慢的燃过烟草，袅袅的烟从上面飘出来。

桑珏就保持着蹲下的姿势看着它，直到火星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