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永龙殿。

宁寒芒在御书房批折子忙朝务，直到夜半时分才踩着月色回来。

林美人早已经在殿内候着了，今日宁寒芒也是翻了她的牌子，她已经等了半夜，靠在太师椅里昏昏欲睡，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便立即清醒了过来，起身来迎。

宁寒芒大步进来，林美人连忙行礼：“给陛下请安。”

“嗯。”

宁寒芒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径直路过她，前往内殿的浴池沐浴。

林美人便吩咐宫人，去小厨房将她炖好的莲子羹热一热呈上来。

等到宁寒芒沐浴出来，林美人的粥也热好了。

“陛下，忙到现在，想必也饿了，臣妾做的莲子羹，时刻热着等着陛下回来吃一点，。”

林美人将精致的小碗送到了宁寒芒的跟前。

宁寒芒穿着明黄色的亵衣亵裤，身上闲散的披着一件斗篷，接过那碗粥来，慢条斯理的吃着。

大概是才沐浴过，他心情也不错，比之平时，多了几分轻松的温和，他就这样闲散的装扮，懒散的坐着，如同寻常贵家公子一般，帝王的那股子凌厉霸道的气势，都温柔了许多。

林美人有些痴痴的看着他，多想时间便定格在这一刻。

宁寒芒微凉的眸光扫过去，林美人连忙低下头，闪开了视线：“陛下觉得这莲子羹如何？”

宁寒芒随手将碗递出去，身后的宫人便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

“还行，”

宁寒芒拿帕子擦了擦嘴：“不过没齐才人的手艺好。”

说起来，今日应该宣齐才人的，他没想到今日政务如此棘手，和朝臣议事便议了一个时辰，忙到现在才能回来，还真有些饿了，一碗粥喝着虽说能勉强饱腹，但是味道还是不够好。

正在窝在被子里睡的香甜的齐才人，莫名其妙的浑身一个哆嗦。

林美人眸光黯然了几分，低低的道：“臣妾会尽心去学好厨艺，不负陛下所望。”

宁寒芒点点头，便直接躺床上去了：“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林美人低声应下，给他落下床上的帷幕，然后坐在了他床前的脚踏上，闭上了眼睛。

殿内的宫人们吹了蜡烛，悄声退下。

殿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而坐在脚踏上睡着的林美人，却睁开了眼睛。

这个位置，是伺候皇上的贴身宫女呆的位置，但凡能坐在离龙床如此近的地方睡觉的宫女，必然是极有脸面的大宫女。

若她还只是一个宫女，她必然会因为他给她这样一个位置，而欣喜若狂，可她却已经是他的嫔妃。

他给她尊荣，给她体面，给她冠绝后宫的殊荣，却不曾给她一点点真心，甚至，不愿意给她一次上龙床的机会，或许在他的眼里，她不论是宫女，还是妃嫔，都似乎没有区别。

林美人眸中多了几分落寞，她听着帘内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次忍不住僭越，轻轻掀开了挡在他们之间的帘子。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微弱的光芒，勾勒着他俊美的面容，是那样温柔，那样，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