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苗有点发抖，站在原地动不了，看着他走过来。

他带来的寒气让她忘了眼下其实是盛夏，他摘下墨镜，&ldo;你来这里干什么？&rdo;

她没说话，看着他。

他让她奇怪的神色弄的有些不耐，&ldo;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rdo;

她压着声音里的慌张，&ldo;你又来这里干什么？&rdo;

他沉默了下，哂了一声，&ldo;不知道，也可能就是想看看当年的袁大小姐，如今成了个什么样子。

&rdo;

袁苗哦了声，&ldo;那你现在很满意了？&rdo;

他沉默不语，看着她。

他身上穿着昂贵的世界一线品牌，她身上穿着从路边小摊淘来的衣服，而且已经洗的发白。

他依然发型精良，发色如墨；而她，当年最引以为傲的又黑又亮又柔的发长，如今成了短发，剪工不好，头发还因为营养不良而暗淡无光。

一时间，他的喉头有点发紧。

她别过头去，&ldo;您看完了吗？看完了我要走了。

&rdo;

他注意到了那个&ldo;您&rdo;，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ldo;袁大小姐也有叫人&lso;您&rso;的时候。

&rdo;

袁苗淡淡地笑了，盯着他胸前的扣子，&ldo;这不是很正常？不会叫人的都是不懂事。

要是曾有过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诸总原谅。

&rdo;

袁苗这话说的很得体，旁人听起来怎么也没有不对的地方，但听在诸一珩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尖酸。

偏偏他又抓不到什么把柄，一时只是觉得胸口有点堵，就是说不出什么反击的话来。

袁苗已经向后退了一步，&ldo;那诸先生您忙着，我先走了。

&rdo;她转身才要走，被诸一珩抓住，&ldo;我让你走了？&rdo;

袁苗的眉皱了下，并没有挣扎，&ldo;诸先生还有什么吩咐？&rdo;

物换星移，曾经诸一珩和袁苗的对话，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袁苗总是高高在上，说话总无意间带着发号施令的感觉，哪怕是她很爱他，哪怕他从来在心里没拿她当回事。

而如今，她卑微如斯，说着最卑微的话，却隐约让他有了一点被蔑视的感觉。

诸一珩说不出来话，但也不想让她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会跟踪她到家、今天又为什么会跟着她到这里来。

或许他只是好奇，他昨天随手就砸了她的饭碗，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和……那个男的走了。

她不要说法了？

&ldo;你什么时候出的狱？&rdo;

她言语简单，&ldo;忘了。

&rdo;

&ldo;我记得不长吧。

&rdo;

她抬着头，似乎还带着点淡淡的笑意，语调听起来很真诚，&ldo;那要感谢诸先生。

如果当年再狠一些，我就是得判十年以上的纵火罪，而不是三年以下的故意毁坏财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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