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样，脚搭拉在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

即将黎明，坐久了，她觉得有点冷。

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烟灰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他正在发愣。

感觉到她的视线，手一动，烟灰掉了下来。

她倒下去，枕在枕头上，拉过被子，向外侧身躺着。

他也按灭烟蒂，关了灯，向另外一侧躺着。

两人再也无话。

诸一珩起床时从来就没有好情绪，以前多是袁苗带着娇哄来哄去。

而现在，袁苗自己都有点回不过神，更不可能去安慰诸一珩。

诸一珩的习惯是早上起来洗澡洗脸一起，袁苗知道他有洁癖，不轻易用他的东西，只昨晚用马桶清洗了必要的部位。

乘诸一珩洗澡，她去楼下找了自己的衣服。

扣子掉了好几个，尤其是胸口，裤子的拉链也坏了，她愣了下，如常的穿在身上，等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她站起来，很恭敬地说，&ldo;诸先生，您有没有别针？方不方便给我几个？&rdo;

诸一珩正在擦头发，听了这句，又把毛巾掷过来，&ldo;你少在我面前装这幅嘴脸。

&rdo;

袁苗便不吱声，退在一边。

好在裤子上有钮扣，不至于掉下来。

至于衬衫，只好把能系的系上，其他的任其敞开了，好在正面看上去，勉强能蔽体。

诸一珩坐下，点燃一根烟，袁苗还是站着，等着他下一步的发落。

诸一珩抽了一根烟，起身换了衣服。

袁苗就一直等着，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不存在的隐形人。

他换了一身行头，职业的诸总又回来了，他坐下，重新点燃一根烟，看着她。

&ldo;这些年，看来你过得很逍遥，这我倒没有想到。

我原来以为已经很够你受的了。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选择让你在牢里过十年。

&rdo;

袁苗应的平淡，&ldo;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我感谢你。

&rdo;

&ldo;但你想没想过，你过的好，未必是我愿意看到的？&rdo;

袁苗怔了下，瞬间失笑出声，&ldo;我过得好？诸先生，我哪里让你觉得我过得好？&rdo;

诸一珩按灭烟，&ldo;我看你哪里都过得好，春风得意，什么事都无所谓。

至少你过得比我好。

&rdo;

&ldo;我比你好？我上顿饭吃了，下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比你堂堂的诸总好？我连上个医院都没有钱，我……&rdo;

&ldo;所以，你就把我们的秘密卖给曾若锦？&rdo;

虽然诸一珩的声调并没有很高，但她知道诸一珩已经不高兴了，现在不说话才是聪明的。

&ldo;看来，你对我们的过往，放得很开啊。

&rdo;

袁苗回答的不卑不亢，&ldo;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就是有点事急用钱，诸先生不要和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