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站起来，对黎风俯身一拜：“谢谢前辈成全。”

阿飞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他低下了头。

小小年纪的他，早就已经见过了死亡，甚至亲手造就过死亡。

他虽不谙世事，但不是不懂事。

他能察觉，自己渐渐长大，渐渐有了自保之力，他的娘亲却渐渐与这个世界隔离。

虽然娘亲还活着，但他总觉得，娘亲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已经到了他触手不及的世界。

他用行动告诉娘亲，他不想娘亲离开。

但娘亲的微笑总是告诉他，他无法阻止。

“那就现在出发吧，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行李就不用了。”

黎风道。

白飞飞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必须拿的东西。”

阿飞喃喃道：“我还有几把木剑……”

黎风道：“到时候我给你找几把好剑。”

阿飞眼睛一亮。

黎风失笑：“也是个剑痴。”

或许我能给叶孤城找个好传人。

……

白飞飞知道拒绝无用之后，顺从的带着阿飞跟着黎风离开。

黎风一路上拿出了神仙手段，马匹、食物、衣物、药物等等，都能隔空取物，任三人取用。

白飞飞脸上忧喜交加。

喜的是黎风这么厉害，更不可能图他们母女俩什么，她离开之后，阿飞也算是有了靠山；忧的是，她仍旧不擅长与人相处，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

即使黎风说，强迫别人接受的好意，是不需要别人回报的，白飞飞仍旧浑身不自在。

见白飞飞不自在，黎风便丢给她几本话本，几包零食，就当她不存在，去逗弄阿飞去了。

白飞飞不重口腹之欲，但吃到好吃的东西心情会好起来是人类的本能。

好吃的食物和难吃的食物让白飞飞选择，她也不会自虐去选择难吃的，只是她不会故意去寻找好吃的食物而已。

现在嘴里吃着好吃的小零食，手中翻着黎风丢给她的新奇话本，白飞飞内心难得从过去的煎熬中得到了一丝宁静。

曾经她只略微品尝过一丝丝的快乐，而那快乐中还有着更浓烈的苦涩。

有了阿飞之后，她终于感觉到了幸福，虽然那幸福并不能冲淡她的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白飞飞已经不想去算计，懒得去挣扎。

这样悠闲的等死，其实也不错。

她咀嚼着不知道什么调料腌制的美味的鱿鱼丝，继续看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