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一直以褚小悠为傲，他担任院长三十年也就出了那么两三个名牌大学大学生，他倒不是爱吹牛皮，而是福利院出生也能考上大学，给未来的孩子们带了希望。

听说褚小悠回来了，老院长连忙驼着背下楼要接他，褚小悠从楼下看见了老人的身影，以猫的矫健飞奔上楼。

他跑的脸有点红，对着老院长却眼里布满星光：“院长爷爷！”

老院长不敢拉他，只能用言语表达热情：“怎么突然回来了？去年过年又不回来，爷爷可想死你了。”

褚小悠不好意思，害羞的说：“院长爷爷，我们去你办公室说吧。”

老院长连连点头好好好，一般老人的眼睛都浑浊了，但是老院长眼里却很清明，带着爱意看褚小悠。

老院长知道，褚小悠不一样了。

无数个从福利院出去的孩子都会回来看他，但是说实话能把自己日子过明白的少之又少，一个正常人都可能过不好自己的一生，更何况基本身体智力有残疾的他们？

老院子办公室很清贫，连茶杯都用了很多年了，虽然洗的勤快但免不了茶渍，褚小悠泡了茶，自己喝一杯，一杯放在院长面前。

院长乐呵呵的。

褚小悠不会客套话，感谢国家感谢院长的话都不太会，但是他是非常感谢院长的，所以态度格外的尊敬，老实的更加厉害。

院长笑笑：“小悠，去年为什么没有回来过年？”

褚小悠脸色有点红，他不太会说谎，而且现在没必要骗院长：“我找到喜欢我的人了，所以……”

“不用说了。”

老院长大手一挥，喜不胜收：“只要你们过的好，我就高兴！”

褚小悠看见院长高兴，也跟着傻笑。

一会，他突然低下自己脑袋给院长爷爷：“院长爷爷，我现在不怕你碰我了，你摸一模我的脑袋吧！”

小时候，褚小悠唯一能感觉到的安全感就是老爷爷，可是他不敢让任何人碰他。

老爷爷很慈祥，鼓励小孩的时候会摸一摸那人脑袋，褚小悠每次看见院长的大手糊人家脑袋瓜子的时候他都很羡慕。

可他只能偷偷看，连被人发现他在看都会吓到。

但现在他不怕了。

老院长依旧乐呵呵的看着褚小悠，但是眼里却变得温柔了。

十多年过去了，他现在伸出手骨瘦如柴，上面还有老人斑，因为体内器官衰退，身上都有了老人气味。

可褚小悠越来越好，能看见自己养大的孩子变好，老人非常满足。

他伸出手，像是赐福一样模了褚小悠毛脑袋一下。

老人有点想哭，但他不能丢这个脸：“小悠真的长大了。”

褚小悠却眼里都是泪，可他坚强的没让它们流出来。

“院长爷爷，我们现在有多少孤儿啊。”

老院长有些意外，褚小悠的个性就是封闭性的，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些事？他轻轻问：“怎么了？”

“我快毕业了。”

褚小悠期待的看着老院长：“我想以后跟您一样，在福利机构工作。”

老院长皱皱眉，并不赞同褚小悠这个主意：“小悠，院长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干这行压力大，没有钱，对你不好。”

褚小悠却早就想好了。

他不是那种作天作地非要自己养活自己的，他也不会坑郑先生的钱，他做这个只要有工作，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帮助跟自己一样遭遇的人就行。

“老院长，我已经想好了，您就说您最需要什么吧，我就去干这方面的活。”

老院长斩钉截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