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面色通红，他学着韩亓平时的模样，轻轻笑了笑：“阿亓别闹，我还在生病。”

季清很好看但是却是个很少笑的人，平时见面，外人都会因那扑面而来的冷淡而忽略了对方的外貌，而此时的他却是轻笑着，在韩亓眼中真的诱人极了。

他有些粗鲁的掐起对方的下巴，轻轻舔了舔对方唇边的水渍，略带恶意轻佻的笑道：“阿清学坏了。”

说到这，他轻叹一口气，似叹息般道：“别让我抓着机会。”

季清早已被撩拨的面红耳赤，他绷不住推开对方，走向了窗户。

天现在还未完全变黑，远处的天空一片暗沉，微风中夹杂的淡淡的血腥味铺洒在季清的脸上，令他的头脑也微微清醒，燥热渐渐淡下，他眨了眨微微有些干涩的眼睛，说道：“阿亓，晚上出去注意安全。”

韩亓懒洋洋的靠在床边平复着内心的躁动，听闻季清的话再三保证道：“放心好了，我很快真的很快就回来。”

季清微微皱着眉，末世开始后，他们便没有分开过，然而此刻只是得知要分开一会儿他心里便慌的难受。

安静的房间，沉默的气氛蔓延着，被忽视在一边的丧尸女孩左看看右看看，琢磨了一下，迟疑的说道：“请问，今天晚上要把我放在外面吗。”

女孩这话才让两人反应过来，竟然还有别人，季清脸顿时又有些发热，即便知道对方只是初生智慧的丧尸什么都不懂，但也不免感到脸红。

而靠坐在床边的韩亓则是没想太多，他因为丧尸女孩的话回了神，看了眼窗外，走到窗边把季清拉了过来，对丧尸女孩道：“我待会要离开，我离开的这个时段，你要保护好他。”

丧尸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个大男人吩咐一个小女孩保护另一个男人，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季清无奈道：“她还小。”

丧尸女孩听了不知所以的看了看对方，看着对方这样清澈懵懂的眼神，季清突然想起这是个救了他但是被爱人变成丧尸的女孩。

果然，韩亓轻轻笑了笑，他抚了抚爱人的头发，“阿清，你别小看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丧尸啊。”

季清迟疑的“嗯”

了一声。

这时外面已经隐隐有了狗叫，韩亓没怎么注意到季清眼中的情绪，他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便转身越出了窗，留下季清和丧尸女孩静静对视。

丧尸女孩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季清受不了对方的眼神率先移开了视线，他走到床边，默默的坐下来抱住了头，他知道自己是个性情冷淡的人，除了韩亓任何人都是与他无关的，但是想到女孩救了自己结果被变成了丧尸，并且接下来还享受着女孩带来的益处，这些都不免让他心里不安。

即便女孩救他是为了离开，即便韩亓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他还是良心不安，这么做是不对的，不止这些事情，还有许多事情，都是不对的，季清内心是知道的。

甚至于以后他也要帮助自己的爱人对付人类，季清缓缓疏出一口气。

其实这些从一开始，韩亓变成丧尸的时候他就想过的，为了韩亓他可以跟所有人作对，但是有些事情做了后还是不免感到不安，他的心里实在是矛盾极了。

要说因为这些不安，离开韩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的命都可以给对方，但他绝对不会离开，所以一直以来所有的不安都被他堆积在深处，表面上一直表现出韩亓喜欢的诺无其事。

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在意的，毕竟他还是人，不管再怎么冷淡，也做不到恩将仇报，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

他可以不去管陌生人的死活，不去帮助别人，但他其实很难做到去杀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人。

韩亓将女孩变成丧尸，他帮着韩亓杀死有晶核的人，还有许多的事，其实他真的很不安，心里像是无了根一样漂泊，他有想过，就当个没心的人，跟着爱人就好，然而想是这么一回事，真的去那样对待又很难。

他不敢跟韩亓说这些，他知道对方不会喜欢的。

季清闭了闭眼，脑中的想法混乱极了，一半是良知一半是爱人，抛弃良知对于季清而言其实件困难的事情，这种东西无声无息的驻扎在人的内心，在你做了不对的事情时，他会出来捣乱，让你不得安宁。

韩亓是清楚这一点的，他知道季清冷淡，但他也知道对方还有着那些所谓的人性，而他却已经很难有了，他其实是想改变自己的爱人，所以不断的去试探对方，直到现在连韩亓都几乎被季清骗过去，他以为季清已经逐渐适应了，其实并没有。

季清还是原来的季清，只不过他愿意表现出爱人喜欢的模样。

长久以来的不适应和不安埋藏在心里，他从来不敢在韩亓面前显露，他怕对方会介意会难过，所以他只敢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的消化着自己。

沉浸与自己情绪的季清并没有注意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直到敲门声响起。

“咚咚”

“咚咚”

敲门声响了两次才让季清回了神，他避开丧尸女孩的视线，语气略微温和道，“你先去卫生间藏一下。”

在丧尸女孩去的同时，季清扬声道：“是谁？”

敲门声一顿，随即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