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后，昭昭被叫去试伴娘服。

沈家晏陪着她。

是在一楼的会客室，里边有休息的套间和更衣室、洗手间，方便换衣服。

裁缝早先见过，特地飞去蒙特利尔给她量过尺寸。

&ldo;沈策那人真不好接触，和他聊什么都聊不下去，幸好我俩还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才有的聊。

&rdo;表姐在横跨半面墙的镜子前，对她说。

&ldo;谁？&rdo;昭昭心思不在这儿，对着镜子看礼服，怕听他们具体谈话内容，更怕表姐要她出主意，透露出两人有暧昧之类的讯息。

&ldo;你啊，&rdo;表姐笑了，像回答了一个极其明显的问题，随即开她玩笑，&ldo;你来时，正在说你畏水的事。

&rdo;

昭昭摸着背后最上边的一颗纽扣，&ldo;嗯&rdo;了声。

心倒似方才泳池的水，一波波推着搡着涌上池边，忽然就满了，要溢出来。

&ldo;他很喜欢你。

&rdo;表姐说。

&ldo;是吗？&rdo;她直觉掩饰，&ldo;我都不觉得。

&rdo;

&ldo;要不是你俩的关系在，倒是最有话题的，说不准还有发展。

&rdo;

&ldo;怎么会，&rdo;昭昭怎么摸都摸不到最高处的一颗纽扣的配套绳扣，&ldo;他好像有女朋友，&rdo;她努力想撇清自己和沈策的关系，&ldo;我到香港见过他几个朋友。

听他朋友们说了个女孩，也和他一样在剑桥读书，时常都同去同回，行程还瞒着家里，说不准早住在一起了，&rdo;为确保万无一失不被揭破，她最后还说，&ldo;只是他不想承认。

&rdo;

表姐还在失望，镜中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是沈策。

她才记起他是伴郎，要试衣服的话，也应该是前后差不多的时间。

怎么就忘了呢。

沈策像刚看见她们在，脚步稍顿，见昭昭衣服穿好了，又举步而入。

他从金丝绣线的单人古董沙发里捡出一根领带，背对姐妹两个。

她倒是找到了那个小绳扣了，可手指打滑，扣不上。

想叫表姐帮自己系上，表姐也和她一样，有着背后讨论人私事险些被发现的心虚，对沈策寒暄：&ldo;正好你陪昭昭，我上去了。

&rdo;逃得飞快

昭昭接着努力，睫下的眼垂着，只盼着他快走，全然忘记自己也可以走……不过系个纽子，出去找裁缝就好。

沈策把领带搭到沙发高高的椅背上，走过来，将两扇门关上。

昭昭从镜子里看到，下意识往一旁迈了步，看着是给他腾出一块地方照镜子。

&ldo;我有个女朋友？&rdo;他走到她背后。

沈策这声线变得，带来了令人意外的陌生感，让这里更像一场私会。

&ldo;我们随便说说，你偷听干什么。

&rdo;她低低地说，唯恐一扇门外听到。

沈策拨开她的手指，替她系那颗滑不溜丢的小扣子，圆圆一小粒，他一个男人也捏不住这么小的东西，也低低问：&ldo;偷听？&rdo;

&ldo;不露面，不就是偷听。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