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挂断。

&ldo;昭昭。

&rdo;他叫她。

她低头，竟发现自己没法挂断这个电话。

电话里的杂音和吵闹都消失了，不知他走到了哪里，昭昭能从听筒里，听到细微的、略带压抑的气息起伏。

&ldo;和我说句话。

&rdo;他说。

昭昭静了许久，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第十六章一叩复相见（1）

她剥开了一颗又一颗糖，软的硬的，吃到齿根丝丝疼。

那年从澳门走时，在飞机上也是这样拆了一包在机场买的糖，一颗颗吃，从一个时区跨到另一个时区。

这里的时差和澳门近乎日夜颠倒，刚回来那个月，她总倒不过来时差，白天睡晚上醒，也不出门……

过去这么久，有一个画面在脑海里是最清晰的。

她初到香港机场，被拉住手推车，回头望到他的一眼。

昭昭把糖纸攥到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妈妈。

她没办法不接，因为没借口，当初两人之间的事都是藏着掖着，没见过光的。

她望着那手机半晌，还是听了。

&ldo;为什么不和哥哥多说两句？&rdo;

&ldo;好久没见，&rdo;昭昭手撑着额头，轻声说，&ldo;都没共同语言。

&rdo;

从电话断线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他竟然刚把手机还回去。

&ldo;你哥哥刚回家，想和你多说几句话。

他也是想恭喜你，懂事一点。

&rdo;

妈妈从来不强迫她做任何事。

但很奇怪，这一次却很想她能和沈策多说几句。

电话交给他，那边仍是沉默。

她用虎口压着眼睛。

&ldo;我要结婚了，&rdo;这次换她先出声，&ldo;哥你应该知道？&rdo;

木柴蹦出一道火星。

这不是一个新闻，早就开始商量的事。

当初她还幻想着，也许沈策听到这个消息会后悔，不说要来找自己，但起码会来一通电话问问，用他那种半真半假的态度问。

她甚至还在内心演练过，准备过一套很好的说辞。

可他一个电话也没有。

&ldo;昭昭。

&rdo;他想阻止她往下说。

&ldo;是要恭喜这个？我妈妈说你想恭喜我？&rdo;她轻声，笑着问。

&ldo;我刚知道，&rdo;那边有孩子笑，想来是他拿着电话避开了一次，不便再避开第二次，只能在开放的空间里说，&ldo;今天刚知道。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