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坐了好一会，他终于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碎石走到方才傅潜站的位置，向着那个方向望去。

她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来往的车灯照得他的眼生疼，酸涩不已，想流泪。

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得东倒西歪，脚都抬不直，皮鞋摩擦着沥青路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忘记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秦衍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来昏昏欲睡的店员听到声响，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还没看到来人，他就公式化地说着：“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话刚说完，他就对上了秦衍的视线。

他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使劲揉了揉眼眶，一句话也说被他说得磕磕巴巴：“你你……你是秦衍？”

秦衍声音低沉：“嗯，是我。”

他一手捂住嘴巴，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在这瞬间都被激活了，在心内连连暗爽今天是他值夜班。

真是赚到了。

突然想起这是工作时间，他假装镇定地问：“请问您需要什么？”

“能吃饱的。”

“能吃饱的？”

店员拉开挡板走了出来，领他到食品区，介绍道，“这里有面包、饼干、泡面，还有快餐，不知道您需要哪些？”

秦衍默不作声，店员眼睛突然扫到什么，指着某处对他说：“诶，这还有您代言的泡面呢，那边还有您代言的饮料。”

秦衍看向货架，在满目的商品中拾起那桶方便面，嘴角勾了勾。

“就这个吧。”

他又随手拿了几包饼干，顺带拿了一瓶矿泉水。

“一共四十八块。”

“好。”

秦衍掏出钱包结了账，便走到一旁的高脚椅上坐着。

店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觉得有点心酸。

把那些食品都放在一旁，秦衍也不急着打开，眼睛看向玻璃门外。

他脑子里一下子堆满了东西，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只是，这思绪很快被打断，在他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盒糖果。

小盒的大白兔奶糖。

“送你。”

店员特意走到他跟前，递给他。

他动作卡了一瞬，喉咙像有什么被堵住了，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呃……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店员见他没有接，小声嘀咕。

秦衍回过神，双手接过，点头：“嗯，我喜欢。

谢谢。”

秦衍是凌晨五点钟的时候走的。

他坐在高脚椅上，看着外面整整一晚。

他走后，店员去收拾桌面发现，除了大白兔奶糖，其他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动，仍是整整齐齐地摆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