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就曾经和师父出去游历时，碰到过酷暑里被活活冻死的男人，也遇到过在自家洗脸盆里淹死的人，这一类无一例外都是死在魑魅魍魉设置的幻境里。

以为到了大冬天，以为掉进无法挣脱的海水里。

乔午努力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他只是没穿秋裤，有一点点冷而已。

乔午试图咬破手指，划一道血符，把他自己救出来，可惜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机械地一点点挪动。

乔午分离移动着自己的手臂，忽然想起在太平间里，抱着大白的温暖感觉，可惜大白不知去了哪里，大白的体温非常温暖，小火炉似的。

&ldo;你冷吗？手怎么这么冰？&rdo;

这是谁？声音倒是耳熟。

&ldo;是白斓吗？&rdo;乔午喃喃道。

眼前的画面随之一转，还是初秋十分，金灿灿的黄叶落了一地，和午后的阳光一样耀眼，白斓将乔午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ldo;小乔，你是不是冷？降温了，你这么单薄，应该多穿一点。

&rdo;

乔午笑：&ldo;才不是我单薄，是你太……&rdo;乔午把一个&ldo;胖&rdo;字咽回去，不是怕白斓生气，只是这个人虽然体重碾压自己，可身上硬邦邦的全是肌肉，和&ldo;胖&rdo;字是不沾边的。

乔午改口：&ldo;是你太壮。

&rdo;白斓嘿嘿傻笑：&ldo;我火力壮，那我给你捂手。

&rdo;

不知怎么，白斓英俊的脸忽然和家里那只傻乎乎的大白猫重合。

乔午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突然从回忆里跳出来，也跳出了&ldo;当局者迷&rdo;的怪圈，为什么这个叫做&ldo;白斓&rdo;的陌生人，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自己就那么默认了？

为什么这个叫做&ldo;白斓&rdo;的陌生人，亲昵地拉住自己的手，他没给那人贴一道诅咒符，让他倒霉一星期，诅咒他出门就被狗咬？

为什么这个叫做&ldo;白斓&rdo;的陌生人，总是让他放松，让他忘记自己&lso;克&rso;人的属性？

他太像大白了。

记得频频发生这种不可控的危险情形，也是收养了大白之后，自己从前不说百发百中，也是&ldo;特殊部门&rdo;的王牌外援，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第三次在&ldo;脏东西&rdo;面前束手无策，还着了道。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燕市大学第三医院的&ldo;太平间&rdo;，那时是白斓化身的老虎，咬死了那只&ldo;大山羊&rdo;，第二次是在姜建国的别墅里，有人设下上古阵法。

自己带着大猫破阵，尘封多年的兽骨，群起而攻之，之后便是在姜建国女儿家里遇到的&ldo;长尾猪&rdo;梼杌，也是大白虎结束了那场争斗。

白斓、白虎……

似乎回应乔午的心之所想，耳边还真的传来一声震天的虎啸。

乔午忽然清醒，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功移动到了嘴边。

乔午不再耽搁，一口咬破手指，十指连心，钻心的疼从指尖蔓，乔午很快清醒，沾着自己的血，凭空划了一道繁复的符咒。

牌位上又像刺猬，又象牛的奇怪生物，异兽，牛身、刺猬般的毛发……上一次是梼杌，&ldo;穷奇……&rdo;

乔午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两个字，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巨大凶兽，倒是一张熟悉的脸。

&ldo;白斓？&rdo;乔午迷迷糊糊的，&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刚才的梦境，与现在的景象彻底重合。

&ldo;小乔，你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