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平眼睛快速动了几下，腮帮肌肉也抽动一下，侧过头转过身，背向高栋。

高栋叹了口气：&ldo;我之所以今天找你聊，而不想明天把你带回去审，是因为我不想看你受苦。

你知道吗，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你爸是乡村教师，一辈子也没职称，你妈是农村务农的，家里收入很低。

辛苦把你供养大，你成绩出色，考进浙大，又当了警察，最后当上了副局长，我想他们应该替你感到很自豪，如果知道你今天的处境，我都替他们心酸，你自己呢?何况如果我告诉他们，你为了一个女人犯下这种重罪，到现在了，你还在替那个女人掩护，你爸妈怎么想?&rdo;

高栋看李卫平的表情，看见他此刻正牢牢地咬住牙口。

&ldo;你在白象县的口碑很好，打黑帮、抓混混、破大案，老百姓对你评价高，体制内的人也对你一片好评，你那帮手下干警，包括派出所的，知道你出了事，他们是一万个不相信，人人都遗憾，各个都心痛，你应该想得到的。

这要放到古代，他们肯定认为你是被冤枉的，劫狱的心都有。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吗?想想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rdo;

李卫平脸上的肌肉全部鼓起。

&ldo;再说那个骆慧慧，她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我见过的人比你见的多多了，我敢保证，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

今天我见到她，跟她说你被抓了，你知道她什么态度吗?事不关己，冷漠，更是对你恶言相向，说你是害死他丈夫的&lso;畜生&rso;。

她居然说你是畜生啊!&rdo;

李卫平脸上突然放松了下来，似乎，他脸上似乎有隐隐的笑意。

高栋眼睛微眯了一下，瞬时睁大，激动道：&ldo;她这番说辞是你教她的对吗?是你教她万一有一天你被抓了，教她该如何应付，教她该如何回答，教她怎么对付警察的套话，对不对?&rdo;

李卫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ldo;好，很好，&rdo;高栋心潮澎湃，连连点头，&ldo;李卫平，你真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你真以为你自己闭着一张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做人清醒一点好不好?你想想你爸妈，想想你同事。

我告诉你，我真想救你一命。

如果你说出骆慧慧是主谋，我保证，我一定给你去做精神鉴定，让你不判死刑，我会动用一切资源保下你这条命!你见我什么时候为人做过这种保证?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rdo;

这时，李卫平终于回过头，睁开眼睛，他眼睛里很红，充满了眼泪，他苦笑一下，道：&ldo;老大，你就不用再骗我了，这案子，你根本保不了我，公安部长都保不了我不判死刑，我清楚。

&rdo;

被李卫平一句话戳穿，高栋咽了下唾沫，道：&ldo;是，这案子是保不了你，可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rdo;

李卫平缓缓摇摇头：&ldo;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有的是办法。

&rdo;

&ldo;那你早说晚说，还不都是说!你还不如痛痛快快告诉我真相，告诉你的这些同事真相，别再一个人硬扛了!&rdo;

李卫平苦笑一下，道：&ldo;真相，你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