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去小半杯水后，她终于松开了杯子，把目光调向窗外，轻轻地开了口。

&ldo;嘉华，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想看我不好过吧。

&rdo;她的声音轻得几近虚无。

尹嘉华冷笑一声。

&ldo;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还是把我看得太轻闲？&rdo;

关晓依然看着窗外，眼神无焦却坚持地望着什么。

隔了半晌，她终于把目光收回来，望着他，轻轻地笑。

&ldo;嘉华，何必这样步步bi人。

&rdo;还是那样清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仿佛带着恳求。

尹嘉华又是一声冷笑。

&ldo;你，凭什么来跟我讨价还价呢？&rdo;

他看到她清浅的笑容一点点碎掉。

不知怎么，他心口不由又是一阵闷闷的窒，可脸上神色却愈加凛冽起来。

关晓再也维系不出笑容，尽管她努力上扬嘴角，它们却完全不听使唤，最后只化作一阵抽动的颤。

&ldo;嘉华，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rdo;

尹嘉华本向后靠着椅背，听她这样问，他便趋身向前，对着她眯起了眼，嘲弄又邪气地笑着：&ldo;怎么？挨不下去了？你可以去求你老公帮忙啊，他以前不是很有钱吗？&rdo;他看到她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眼睛显得愈发的大，望着他时那股楚楚可怜的媚令他怒气勃发，可他又不知究竟在气什么。

&ldo;我和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没什么钱的！

&rdo;她的声音又弱又抖，如果他与她只是陌生人，他会对眼前的她怜惜得一塌糊涂。

然而他只是冷笑：&ldo;哦，那你们是什么样子呢？整夜地叫，也太激烈了些，都吵醒了我店里的守夜师父！

&rdo;

他看到她的面孔更加苍白，眼底浮现出窘痛与无法置信的神色，仿佛不信刚刚那些话是由他说出的，就像他无法相信当年那封信是由她亲笔写给他的一样。

他有了一丝快感。

&ldo;既然他现在不怎么有钱了，你不能求他帮你什么，或者，&rdo;他顿一顿，声音愈加邪气，&ldo;你可以gān脆求我试试看，以前他养你，现在换成我养你也是一样的！

&rdo;他说完戏谑地笑。

然而下一秒，他感到脸上猛地一片湿。

是关晓泼了他一脸水。

他霍地站起来探过身掐住她下巴，愤怒地瞪着她。

她被他掐得不由自主抬高了头，她眼底有泪，却倔qiáng不流，抿紧的嘴唇轻轻颤着，毫不闪躲地回视他。

看着她泫然yu泣的样子，他一下就想到了从前。

以前她不开心时，也是这样含着泪，倔qiáng地不肯哭，自己扛着所有不开心，默默地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太阳一升起来，她就会将它们通通收起，对他绽出最令人放心那种笑。

她总以为他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快乐，而他总为了能让她快乐些而不表现出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忽然就软了。

他松开了她，缓缓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