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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绵扶住方向盘,一边熟练发动车子离开,一边忍不住拿余光瞟副驾上的闺蜜。
温菘蓝似乎很累很累,额前碎发披散下来,浓眉紧皱,神色疲惫不堪。
她的脑袋枕住车窗玻璃,双目密闭,不发一言。
苏意绵不忍打扰闺蜜,有些话终是咽回肚子没问。
小车在夜色里疾驰,两侧行道树树影婆娑,绿叶新发,点缀枝头。
温菘蓝其实没睡着,她只是闭目养神。
脑子里一团浆糊,前尘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她熟悉的,陌生的,清晰的,模糊的,有印象的,没印象的,通通横在眼前。
思绪混乱,理不清明。
今天一整天就跟做梦似的。
她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离奇古怪的梦。
现在梦醒了,她自己都没法接受。
可事实却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回避——江既白是她前夫,两人还有一个女儿江品月。
她仔细去回忆下午江既白所描述的那些过往,试图从混沌不明的思绪里扯出一条清晰的线头,好将整段记忆串联起来。
然而却是毫无头绪。
她想不起任何事情。
大脑选择性地擦除掉有关江既白所有的记忆,不剩下半点痕迹。
她记得很多人,很多事,唯独遗忘了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
医学上称这是选择性失忆。
当下温菘蓝从江既白口中所听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
就好像他是说书人,而她是听众,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聆听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温菘蓝始终都是局外人。
她没法感同身受,整个人清醒而冷静。
努力去回想,反反复复回忆,将一切都拆分开,可惜无果。
她不由自主的变得无比烦躁。
与此同时,她感觉很累很累,精疲力竭。
身体陷在副驾里,慢慢撤了力,困意汹涌袭来,势不可挡。
最开始只是闭目养神。
后面竟直接睡了过去。
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从郊区绕回市区,车子终于停在温菘蓝家楼下。
苏意绵熄了火,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侧头看向副驾。
温菘蓝双目紧闭,似乎睡得很深,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等了一会儿,终是等不住。
这才低声唤温菘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