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暗惊：&ldo;你怎么知道？&rdo;

季瑜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道：&ldo;是表妹亲口告诉我的，还有您让她进宫的事，她也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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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祖母，表妹在府上住了那么久，您也该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三姑母既然喜欢她，国公府也不差这口饭，这入宫之事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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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抬眸，直视着老夫人，&ldo;再者，太子总有他自己的谋划，他也不喜别人过于插手他的事。

就像送表妹入宫，以美色侍人，这根本不是长远之计。

皇上固然爱美色，但也容易念旧心软。

要不然为什么霍贵妃受宠多年，多次陷害皇后娘娘，皇上却没有废皇后娘娘？放在表妹和霍贵妃身上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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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季瑜替老夫人亲斟了杯茶，继续道：&ldo;表妹虽然不是三姑母的亲生女儿，三姑母却待她如亲生，不然怎么会千里跋涉带她入京城？入了国公府还要骗您，不就是希望您能如待亲孙女般待表妹吗？祖母，您其实早就放下了，对吗？您现在一直气的，不过是郭言纳了妾，还有三姑母到死还在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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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接过茶盏，沉默了良久，才道：&ldo;罢了，祖母以后不会再逼迫她了。

&rdo;

用过晚膳，季瑜就离开了。

丫鬟收拾走碗筷，张嬷嬷扶着老夫人出院子散步消食。

&ldo;心棋，明日郭娆回来后，你去我库房拣些珠宝首饰送到菡萏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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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惊讶：&ldo;老夫人，这是为何？您是真的不准备送郭姑娘入宫吗？&rdo;她没想到一向强硬的老夫人居然会在别人面前妥协。

老夫人揉揉额，有些疲惫：&ldo;你没听见刚刚琅儿说的话吗？他都已经开口了，拐着弯就是不希望我再插手他们的事。

也罢了，我老了，年轻人自有他们的主张，我过于插手也总是不好。

其实琅儿后来说得也对，这出身并不是郭娆自己能决定的，她也的确无辜。

当时月儿刚死，我又知道了她因为一个外人欺骗我这个亲娘，我的确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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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郭娆也确实是个好性子，我当初那般对她，她竟然还舍命帮我的琅儿，她这性子，和当年的……罢了，也算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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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突然住了口，张嬷嬷随侍她多年，却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老夫人当初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自己的亲妹妹黄莺，甚至糊涂地连乱伦这种事都逼迫得出来。

黄莺善良隐忍，渴望亲情，有恩必报，与这郭姑娘一般无二。

所以最后纵然寒了心，却依旧记得老夫人当初救她出冷宫，让她衣食无忧的恩情。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黄莺却依旧不怪她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