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了？&rdo;李恬也跟着站起来问道，悦娘点了点头：&ldo;马速不慢，再有一刻钟就能到院门口了。

&rdo;

&ldo;恬恬!&rdo;俞瑶芳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伸手紧攥住李恬的手臂，双手竟有些打颤。

&ldo;别急，还有好些事呢，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

&rdo;李恬忙抱住俞瑶芳道，俞瑶芳深吸了口气，屏了片刻，呼了一声全喷了出来。

悦娘挑着眉梢，好笑的看了眼俞瑶芳，低头从荷包里翻了根短粗的线香出来，回头看了眼李恬，见她垂了垂眼帘，捏着线香转身进了屋，李恬拍了拍俞瑶芳低低道：&ldo;你稳稳心神，咱们也进去瞧瞧。

&rdo;

俞瑶芳重重点头，和李恬并肩进了上房东厢，见悦娘已经屏退了众丫头婆子，打火镰点燃了线香，看着线香冒出袅袅青烟，小心的将线香送到睡着了的徐夫人鼻下，一只手轻轻扇动，将烟送进徐夫人鼻腔内，眼看着线香燃了小半寸的样子，悦娘熄了线香，伸手弹了下徐夫人的额头，转头看着两人笑道：&ldo;放心吧，这会儿就是在她耳边放pào仗，她也醒不了了。

&rdo;

俞瑶芳担忧非常的看着母亲，李恬忙拍了拍她安慰道：&ldo;放心，就是让她睡的沉些，与身体无害。

&rdo;俞瑶芳点头&lso;嗯&rso;了一声，紧盯着弯着腰，头转来转去打量着徐夫人脸色的悦娘，悦娘来回看了几遍，转头看着李恬道：&ldo;照我看，她这脸色够难看了，还要再难看？&rdo;

&ldo;嗯，越难看越好，你再给修整修整。

&rdo;

&ldo;好吧。

&rdo;悦娘解下垂在身后的荷包，抽松绳子解开摊开徐夫人身边，转身倒了碗温水，从荷包中取了点粉末，粘上水在手心里化开，用手指一点点抹在徐夫人脸上，悦娘抹几下就退后半步看看，再抹几下再退后看看，一会儿功夫，徐夫人一张脸就变得huáng灰粗糙，宛若濒死的人一般。

悦娘给徐夫人化好妆，收了东西，得意的示意道：&ldo;我这手艺怎么样？&rdo;李恬拉着俞瑶芳靠近过去仔细看了看，笑着舒了口气道：&ldo;真是不错，好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rdo;李恬后一句话是转头对着俞瑶芳说的，俞瑶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重重吐出来道：&ldo;你放心，别说就是哭一场，就是学泼妇满地打滚撒泼我也做得出来!&rdo;

&ldo;那我先避到后面园子里去，一会儿别急，若一时想不好说什么就哭，边哭边想。

&rdo;李恬jiāo待了一句，拉着悦娘就往外走，俞瑶芳点头应了，往后退了两步坐到扶手椅上，闭着眼睛将等会儿见到舅舅要哭诉的话在心头又过了一遍。

徐学士在别院门口跳下马，也等不得婆子通传，赶在婆子前头急冲冲进了垂花门。

俞瑶芳急迎出上房，一眼看到舅舅，满肚子的委屈涌上来，眼泪根本不用酝酿就夺眶而出。

&ldo;舅舅，&rdo;俞瑶芳哽咽着喊了一句，徐学士心疼的拍了拍俞瑶芳的肩膀安慰道：&ldo;别哭，你阿娘怎样了？&rdo;俞瑶芳侧身让开，指了指屋里，伤痛的说不出话，徐学士急步进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冲进东厢徐夫人chuáng前，一眼看到面色灰huáng如死人般的妹妹，只觉得五内俱焚，双手颤抖着撑着chuáng沿，两腿一软就跪倒在chuáng前，握着妹妹露在外面的手放声痛哭。

舅舅这痛心疾首的悲哭勾的俞瑶芳多年的委屈cháo水般往上冲，跪在母亲chuáng角，哭的声噎气短，徐学士痛哭一阵，红肿着眼睛仔细看着沉睡不醒的妹妹，转头看着俞瑶芳，声音嘶哑的问道：&ldo;不是说好些了，怎么……这气色，你阿娘到底怎么样了？&rdo;

&ldo;胡太医说……&rdo;俞瑶芳一边抽泣一边答话：&ldo;说，说是比搬出来前好多了，比那时候好多了。

&rdo;徐学士气的眼里冒火，抖着手扶chuáng站起来，低头痛心的盯着妹妹又看了好一会儿，挥了挥手道：&ldo;咱们出去说话，你阿娘……让她歇着。

&rdo;

&ldo;嗯，&rdo;俞瑶芳站起来，跟在舅舅身后出到西厢，徐学士紧拧眉头，看看东厢，再看看俞瑶芳问道：&ldo;你阿娘怎么睡这么沉？这一阵子都是这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