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垂着眸想着，自从他前几日醒来后，男人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不，不止是对他，男人整个人都跟之前不一样。

严舒盯着男人的侧颜，不知为何那原本面目可憎的脸，现在看来连轮廓都如此柔和。

醒来那天他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刀，想着无论就算死也要把这个可恶的男人杀了，他要划开男人温热的胸膛，将他发黑发臭的心掏出来捅个粉碎，接着再自我了断。

可是这个男人变得真讨厌，像只永远不会累的聒噪的鸟，叽叽喳喳在他耳边叫个不停，让他想起来就鼻头发酸，最后连刀柄都握不住。

原本他不怕男人骗他，现在又怕男人是在骗他。

没弄明白男人态度为什么转变，严舒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细绳吊着，悬在半空中，下面是一锅沸腾冒泡的油。

“爸爸。”

肖明听小孩在耳边唤了声。

肖明微微偏过头来，眼睛却依旧不离手，“嗯？”

如果我发现你是在骗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严舒在心里默默道。

“......没什么。”

严舒闷着声音道。

“是不是无聊了？”

肖明好笑道，“谁刚刚闹着要来看我煮粥的，背你出去看电视好不好？”

严舒把脸埋在男人肩上，用力摇了摇头，“不无聊。”

肖明又开口道，“你可抱紧了别滑下去啊，爸爸手湿着可没法托着你。”

严舒收紧了圈着男人脖子的手臂，没有说话。

甜腻腻的煲粥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解决完孩子吃饭问题的肖明决定好好尽尽当爹的责任，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

“儿啊，刚刚看书看的怎么样？”

严舒想了想，规规矩矩回答道，“嗯在看高一的物理。”

肖明不太相信，初中不止有语文数学英语，还多出了物化生和政史地。

“那，初中三年的都看完了？”

严舒点了点头。

肖明扯着自家娃回了房间，一边叨叨道，“儿啊，看书不能贪图快，要嚼烂理解才行知道吗？”

严舒嚅了嚅嘴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肖明进屋，就看见桌上和地上都摆满了书籍，空荡荡的箱子被挤到一个可怜的角落里。

严舒弯腰捡起脚边的一本中考物理，递给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