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一瞬间，明菲真的很佩服蔡光正。

假如蔡光正真的能将此事顶下来，二姨娘犯下的其他错误就不至于让她送命，只要她活着，没在蔡国栋的心目中落到最差的地步，蔡光仪和明姿就会有希望。

而假如二姨娘彻底垮了，明菲不认为经过这件事后，陈氏会善她的这三个子女。

&ldo;荒唐！

&rdo;蔡国栋怎会相信？愈发愤怒，随手就将手边的茶碗砸了出去，那茶碗直直朝着蔡光正的头飞去，蔡光正却头都不偏一下，任凭那茶碗砸在额头，热水混着血水淌了一脸，仍倔qiáng地看着蔡国栋：&ldo;我痛恨三妹妹几次害得四妹妹被父亲责打，痛恨四姨娘害得姨娘被罚被ru，故而想出了这个主意，只想为姨娘出一口恶气。

儿子所言句句为实，还请父亲明鉴。

&rdo;

蔡国栋气急反笑，指着蔡光正道：&ldo;孽畜！

你再说一句试试？&rdo;

陈氏看了蔡国栋一眼，劝道：&ldo;光正，不是什么话都乱说得的。

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话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这是败坏人伦的恶毒事，天理不容，就算老爷不忍心将你送去官衙，只怕族中也容不下你，你这一辈子就毁了……你不要做傻事。

&rdo;胁迫恐吓之意，尽在其中。

蔡光正凄凉一笑：&ldo;我自然知晓。

但事qg已经做下，无法改变，后悔也来不及。

本来想着万无一失，谁想竟会牵连了姨娘？姨娘十月怀胎，生我养我，我尚来不及孝顺她一日，反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我的错而受到牵连……父亲就给儿子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rdo;又是使劲磕头。

蔡国栋的脸色变幻莫测，看着蔡光正的眼神却柔和起来。

他不相信这个温柔敦厚的儿子会做这种事，但他相信这个儿子是真的孝顺。

第71章牺牲（二）

四姨娘生怕蔡国栋就信了蔡光正的话，冷笑了一声，道：&ldo;二公子！

大家都知道你孝顺你姨娘，但孝顺也不是这么个孝顺法！

你替她顶罪倒是全了她这里的孝了，那老爷那里的孝你又如何全？你读的圣贤书没有教你纵母行凶吧？&rdo;qg急之中，她的口才倒比平时好了许多。

蔡光正又对着蔡国栋磕了两个响头，朗声道：&ldo;父亲，儿子不孝，有负您的期望和生养之恩。

但儿子今日若是做了那缩头乌gui，眼睁睁看着姨娘为儿子犯下的错误遭受苦楚，儿子就更对不起您！

儿子不是乱说，儿子有证据。

&rdo;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血，从怀里分别掏出了几件东西，一一拿给蔡国栋看：&ldo;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迷倒四弟的药。

得知家中要来客人，我偷偷去和四弟说，要放风筝，坐大船，还有很可爱的小狗，四弟缠着我要去。

我和他说，四姨娘和夫人都不会让他去，他要真想去，除非他背着奶娘丫鬟偷偷溜出来，我在外面等他。

他果真出来了，我的人便将他迷翻，抱去湖边……

这个珠花，原本是一对。

一只给了五妹妹身边的翠袖，我要她那日想办法让小姐们去湖边放风筝，好把三妹妹引过去，有人在那里等着她。

之中，我一直都在院子里坐着，反正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可以证明我不在场。

姨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父亲不信，可以问问母亲、三妹妹、五妹妹，那日提议放风筝的人是不是翠袖？姨娘是不是一直劝母亲不要让小姐们去放风筝？如果父亲还不信，可以去我院子里那棵杏花树下看看，那里埋着我买凶杀人的五十两huáng金。

还有，那天我偷偷去找四弟时，是申时三刻，穿的是件杏huáng衫子，四弟屋子里的小丫鬟大概也看见了的。

&rdo;

他说得头头是道，蔡国栋目瞪口呆，仿佛从来就不曾认识过这个儿子。

四姨娘已经完全相信蔡光正的说辞，疯虎一般扑上去，使劲儿搧了他两个耳光，厉声骂道：&ldo;我打死你这个恶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