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确实遇见了仙人，然而斗退神兽摘到仙糙的人却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默然不语的段朗月。

&ldo;你如今不去见她，也许就再也看不见她清醒时的模样。

&rdo;

段朗月沉默着，良久良久。

白沉看了他一眼，&ldo;我一直想知道，你当日明知后果，为何还要执意带她离开？&rdo;

段朗月失笑道：&ldo;这个问题，那只小狐狸也问过我。

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因为自私。

&rdo;

白沉淡然的表情没有起伏，道：&ldo;我要听的是真话。

&rdo;

&ldo;你果然比较难缠。

&rdo;段朗月轻笑出声，扶着额似乎有些头疼，带笑的唇角却没有一丝温度，&ldo;你知道一个人等待十年是什么滋味吗？啊，你一定不知道。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破空而出，却被时间生生压抑着，苦苦挣扎不得。

&rdo;

白沉为头微蹙，等他继续说下去。

&ldo;仇恨让我甘愿等下去，可即便如此，十年的时间也让我等得耐心全无。

&rdo;他的声音淡如流水，听不出情绪，&ldo;可她呢？她需要的不只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或者更多，她会被时间折磨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rdo;

&ldo;所以你选择带她走？&rdo;

&ldo;我带她离开本是决定去极南之地，打算和她一起寻找长生糙。

可我没有想到她的身体已经衰竭成这个样子，还一直瞒着我。

&rdo;他苦笑着摇头，&ldo;说到底，还是我太自私了。

&rdo;

白沉静静地看着他，表情疑惑，似乎想看清什么。

看了许久，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房间。

段朗月怔了怔，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不易察觉地略微扬起。

这个家伙还真是古怪啊。

湖上清风自窗外吹入，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房内弥漫开来，令人顿觉神清气慡，这是长生糙的香气。

他转过身，不远不近地凝望着那张安静的睡颜，神色难辨。

一步一步走至床边，他俯下身看着她，鬓建的长发自肩头滑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刚刚服下仙糙的原因，她似乎还有知觉地微微蹙起眉心，仿佛在说：谁啊，讨厌！

这一幕落在眼中，他微微一怔，有些欣喜地看着这张皱在一起的小脸。

然而下一刻，她的眉心又舒展开来，睡颜安静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幕不过是他的错觉。

此时，落幕已至。

窗外一轮红似血的落日悬挂在半空之中，万丈霞光自云层中钻出，艳丽地铺陈在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中，进得仿佛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