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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新条件反射式的紧了紧掌心:“我今年大三,读的是殡葬专业。”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谨以约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路:“嗯?”
“城郊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我的学长学姐,我们实习也是在那儿,所以我跟他们都认识,”
赵阳新语气平缓,仿佛就是在讲一个稀松平常的事,“你应该知道吧,张之年一生未娶,膝下无子无女。”
谨以约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心里泛起一阵潮湿的难过,她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所以,他火化的那些东西,是由我妈,还有他之前的同事送过来的,满满的,装了两大兜,”
赵阳新仰头望着窗外的天,轻描淡写道,“当时给他火化的人是我师哥,他看着那么多东西,建议他们再筛筛,一个炉子,烧不了那么多。
更何况,有太多东西,是不能烧的。”
这样的故事和讲述,于谨以约来说,都太过陌生。
她一直沉默地听着。
“但他们依然坚持说,都烧了吧,”
赵阳新从窗外收回目光,“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不是嫌这些东西处理起来麻烦,也不是嫌这些东西没地方放。
他们只是,想让张之年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他们是怕,张之年到了那边,如果连这些熟悉的物件都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他的阿兹海默症。
“但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烧了,是会爆炸的,”
赵阳新声音极轻地嗤了一声,“手机就是这样的东西。
它无时无刻地占据着人们的时间,但它进不了火化炉。”
这个与我们日常生活联系最为紧密的东西,这个失去了它我们会寸步难行的东西,这个保留着我们最多秘密与记录的东西,在生命的最后一程,是没有人可以带走的。
“其实,人除了自己的身体,什么都带不走,”
赵阳新看着谨以约,目光沉静,“包括记忆。”
她今年大三,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对死亡这件事,却已经有了如此通透的认识。
这一瞬间,谨以约忽然有些难辨,究竟是专业素养,训练着她对死亡一词脱了敏?
还是现实生活让她过早地感受到了生之维艰。
所以便无所谓向死而生。
“这个手机上面的app不多,大多都是系统自带的。
除了这些,只有一个看新闻的app和一个购物app,”
赵阳新回忆着有关张之年的往事,“听我妈说,张之年是在前几年学会的网上购物,之后便像个顽固的小老头一样,特别喜欢在上面买东西。
我知道,八成是他腿脚不便的原因,网上购物让他不用麻烦别人,也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从那之后,他也时不时会给大家买些礼物什么的,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支局的老同事、包括我,都收到过他买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