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妃头一次听到这等言论，有些慌乱地看了眼四周的人，却见几个服侍着她的小太监神色丝毫不动，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就连王皇后都微微带了几分赞同的意味。

吴妃顿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冷宫待久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随后唐惊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簇硕大艳丽的牡丹花，抬手别进她的发间，道：&ldo;刚见到娘娘便觉得却点什么，这样一看，果然‐‐皇后娘娘，您瞧吴妃娘娘是不是更好看了？&rdo;

吴妃正想着这人还能说自己一句好？没想到王皇后居然还真的认真打量了她一会儿，道：&ldo;小唐你说的对‐‐姑娘家天生花容玉貌，不应浪费，就该好好打扮起来才是。

吴姐姐适合什么样的珠花我有数，改天让人送过来。

&rdo;

唐惊鸿听了，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看看四周，微皱眉：&ldo;陛下未免也太不尽心了‐‐怎么也是妃嫔寝宫，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rdo;说着认真地看向吴妃：&ldo;好女孩儿是这个世间的珍宝，轻易不该受到苛待。

&rdo;

吴妃心神一震‐‐只觉得这位东厂大档头一语双关，既在说她不该受到这般苛待，也在说当年的自己不该苛待万贵妃……可是万贞儿她‐‐吴妃正要再说什么，突然看到宫外另有个小太监步履匆忙地跑过来，在宫门口站定，喘着粗气道：&ldo;大档头，大事不好了‐‐督主……&rdo;说到这里，他猛然顿住，又改口道：&ldo;‐‐陛下请您过去。

&rdo;

唐惊鸿皱了皱眉头，这太监是在皇帝跟前当差的，又提到了万喻楼，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她目光扫过前、现两位皇后，露出个歉意笑容：&ldo;本来想请两位娘娘吃点东西聊聊天，结果不巧又有了事，那就只能改天了。

不过听说两位很久没见了，一起聊聊也不错，吃食我这边已经备下，很快就送过来，唐某就先告辞了。

&rdo;

看着唐惊鸿干脆利落地嘱咐了几句后，整个万寿宫下人全都神色恭敬又倾慕地表示一定好好伺候两位娘娘，再看着她行色匆匆、腰背挺直的背影，吴妃怔然良久，幽幽叹道：&ldo;……也许我当年真的错了，可是那万贞儿……她不过宫女出身，而我当年却是堂堂大明皇后，凭什么打都打不得？！

&rdo;

&ldo;凭陛下撑腰。

说起来，倒是唐大人说的对，这种事情，就算没有万贞儿，也会有张贞儿或者李贞儿‐‐与其恨她，还不如……&rdo;王皇后淡淡地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ldo;‐‐恨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吧。

&rdo;

&ldo;！

！

！

&rdo;吴妃瞬间瞪圆了眼睛，简直恨不得上不去捂她嘴巴，可再看看周围的宫仆，不算唐惊鸿留下的那几个，就连王皇后带来的几个宫女都一副平淡大的表情。

没想到王皇后说完这惊世骇俗的话之后，还有心情端起茶杯细细品着香茗，浅啜一口后，露出个舒心的笑容：&ldo;我也想通了。

咱们都是年纪轻轻入了宫，就此困在这里连归宁都求不得，整天以泪洗面忧愁陛下为何不来，不如自己找点乐子。

皇宫不算好地方，可也不是最差的地方，衣食不愁不说，偶尔还能得到顶好的东西，还有水灵灵的小姑娘伺候着，实在那什么……呵呵，别说跟着你的老嬷嬷没教过你宫廷秘法，何必惦记着那根不干不净的。

&rdo;

吴妃：……

&ldo;再说了。

&rdo;王皇后吹了吹茶碗，不咸不淡道：&ldo;你曾经还养过太子殿下，将来还愁没有好日子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