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帝哭过之后大发雷霆，下令队伍留在原地，让刑部和大理寺严查，看是否有奸细混入其中，谋害太上皇。

因着人都在，查起来也不费事。

最后发现，是拉车的马匹出门之前吃的草料里有一味醉马草，吃了之后会让马匹产生轻微幻觉且发狂，并不知痛，只会一味狂奔。

明远帝大发雷霆，“饲马监的人呢？全拖出去斩了！”

刑部尚书赶紧道，“皇上，饲马监的大人一直跟在太上皇车驾旁，被疯马给踩死了，伺候太上皇车驾马匹的太监，自缢了。”

人死了，明远帝依旧余怒未消，“死了太便宜他了，查查他的家人，九族都诛了。”

小进此时弓着腰，小跑着上前，“禀皇上，死的那个太监，本就是家里灾了灾，无处可活才进宫当了太监。

他有个同乡在大明宫当宫女，两年前被打死了。”

众人心一凛。

太上皇暴虐，大明宫的宫女太监都是活不久的。

偏明远帝仿佛没有察觉般，脱口问，“被何人打死了？犯的什么错？”

小进声音低了下去，“说是忤逆太上皇，不肯上榻伺候——”

得，这是太上皇强迫宫女不成，愤而杀人，更令人不齿了。

明远帝脸色也不好看，“再查！”

再查也是这样。

刑部尚书后背都是汗。

他倒是查到了，证据隐隐指向后宫妃嫔，可他不敢说，万一是妃嫔受皇帝指使对太上皇下手呢？

作为皇帝的人，他其实也不喜欢太上皇掺和朝堂之事。

可皇帝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只能夹着尾巴避其锋芒。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也只能继续装样子。

不对，不是装样子，是再尽力查找，若有纰漏和指向明显的证据，他要帮着隐瞒一二，确保其他人去查，也查不到其他东西。

又等了两个时辰，将饲马监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刑，其他有嫌疑的人也问了一遍，还是没有新的线索。

明远帝连饭都吃不下去，悲伤愤怒交加，脸色青白交替，最后晕了过去，胸口有鲜血渗出。

皇后哭得差点晕过去，都说不出话来。

贾元春动了胎气，处于半昏迷状态。

义康王妃不能受累。

御林军加强了防卫，人手略显紧张。

为防万一，赵至淳与大理寺的人将在林子里抓到的瀛国人与蛮人，先送回京。

二皇子挺身而出，一边让众人继续回京，一边安排太上皇的后事，叫人妥善照顾皇帝和皇后。

他不慌不忙，沉稳有度，赢得了许多臣子的称赞。

因为走得慢，直到天擦黑，众人才都各自回到家。

不一会儿，杜氏和王熙凤前后脚来后伯府。

“你们怎么样？”

季晴文对王熙凤道，“我们都没事，京城没事吧？”

王熙凤与杜氏见了礼，这才道，“哪里没事？那天晚上差点杀疯了，到处都是刀剑声，幸得家里护院给力，才没叫那浑水摸鱼的小人冲进去，李夫人府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