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着手机，春季，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他正好可以带着她去清图看看她想要的所有新款衣裙，那时——她会不会超级惊喜、然后抱住，再给他几个奖励的吻？

纪白焰独自脑补着，想着想着脸上甚至还溢出了笑，可笑没到两秒，他忽然低头，看向自己。

他现在穿的是练习服。

纪白焰略一思索，皱了皱眉，他今早起床只想着赶紧给她炖新学的甜汤，起得急，衣服都是随便从衣柜里抓的——旧衣服，早上换衣服时都放在宿舍了。

才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潋滟便从更衣间内出来，她穿着驼色薄绒及踝大衣，内搭丝绸质地暖黄衬衣配长裙。

为了换衣方便，她一头长发松松卷在脑后，看起来慵懒又不失精致。

纪白焰抿抿唇，昨天他只顾着让秘书把女装送到清图，把时潋滟给他买的男装给忘了。

时潋滟今天的录制妆不浓，补补妆便能约会，见纪白焰还坐着，她一边凑近镜子去看自己的妆需要补哪儿，一边问纪白焰：“准备去哪家餐厅？”

她其实有备选餐厅，但他这么积极地一早就来提醒她今天是情人节，想必也有准备。

纪白焰确实有准备，他甚至已经定好了餐厅和玫瑰，但比起临时去换衣物然后去大众化的餐厅，他更想去另一个地方。

“我没有衣服。”

他声音有点低。

时潋滟补口红的手一顿，往纪白焰那看了眼，他还是老坐姿，只下巴抵着椅背，看起来恹恹的。

身上就穿着练习服。

“昨天的衣服…”

时潋滟正要问，忽然想起，她轻按了下太阳穴，她以前在习宁那买衣服，都是习宁那边店员拿去干洗了之后送到她家。

昨晚买单后忘了这茬，店员又送到她家了，她今早还收了，明明接到手时都还记得要带给他，一早上她忙着处理工作，出门时硬生生给忘了。

她准备的备选餐厅都是人均五位数起，她倒是无所谓穿什么衣服进那些餐厅，可纪白焰毕竟是才出社会的男生，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伤了自尊。

时潋滟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情绪明显低沉。

他一直是这样，喜怒分明，不像她的那些合作对象，从不会主动表达情绪，都是不动声色地藏着。

她不喜欢那些戴着面具的人。

她喜欢他。

“那不然，去我家点外卖？”

时潋滟根据他的情绪想办法，她家有酒再点几支蜡烛，情调不比外面餐厅差。

“可以么？”

因为她的提议，纪白焰瞳孔果然亮了一瞬，又立刻垂下眸，“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第一个情人节，竟然在家里过。

时潋滟读出了他的潜台词，她收好口红，抿抿唇走到他面前，在他头顶揉了揉，蓬松发丝的手感像摸着云朵，“这种节日，重要的不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