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觉得在这里遇见一个陌生女子而惶恐，她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可是脑中又想不起她的名字，女子的眼睛如水波，她道：&ldo;祖母说我的眼睛很像你。

&rdo;这句话说出来，那女子嘴畔上扬，大而弯的眼睛含着水光，女人站在这片牡丹海中，竟是那般美好，那些牡丹花是她的陪衬，她好像主宰着这里，她一笑，牡丹花比方才的颜色还要争妍。

她也笑了。

她始终有话说不出来，脑中的记忆像是被拉扯一般，她快要想起什么，回过神来，那女子却离她越来越远……喊不出来，也动不了。

女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唯见那雾茫茫的白光。

那光却是窗棂透进来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寝殿的帘子簌簌的，宫女进来看太后醒来没有，见朝月动了动身子，宫女走过来，朝月轻声问：&ldo;现在什么时候了？&rdo;宫女道：&ldo;卯时末了。

&rdo;

朝月打开一扇窗，窗外的天空如梦中那般雾茫茫的，是阴天，转身那一刻却如霹雳般想到什么，原来梦里梦见的女子却是……太后醒了，朝月忙上跟前，替她洗漱完，太后更完衣。

太后才说：&ldo;都这个时辰了，皇帝怎么还不来请安，连怀王也没见着。

&rdo;

太后的目光望着朝月，掠过宫女身上。

便起了疑，宫女都低下头转过身去，朝月也没有抬起头来，但这样还是不妥，朝月才说：&ldo;昨晚宴席上累了。

来晚一点也正常。

&rdo;

太后何等精明，朝月从昨日开始就心神不宁的，一早又是这般吞吐，唤来宫女道：&ldo;把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传来。

&rdo;

那个太监很快就来了，跪在水晶珠帘外给太后请了大安。

太后叫：&ldo;你进来，哀家有话问你。

&rdo;

听太后的声音那般强硬，太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如打鼓，说话也颤颤巍巍的。

太后问：&ldo;皇帝起了没有？&rdo;太监立马答：&ldo;陛下寅时就起了……&rdo;

太后扫了一眼朝月，接着问：&ldo;怀王在哪里，都这么晚了怎么不来给哀家请安？&rdo;

太监猛抬起头来，里面所有人都低着头，太监起初不敢说。

只听太后道：&ldo;怎么回事？一说到怀王个个都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快说！

&rdo;

太监结巴的说：&ldo;怀王……怀王……黎明时分就带兵出城了……&rdo;

太后已经揭开茶盖，听完后手中捏着的茶盖哐当落了下去，宫女眼疾手快把要落下的茶杯接住了。

朝月在给太后有一下没一下垂肩，那茶盖清亮的声音尤其脆，只觉太后锐利的眼光看着屋子里的人，她看向太后，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