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窗外夜色黑黢黢地，她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嘴唇干裂了，她将头转向右侧，声音沙哑：&ldo;现在什么时候了？&rdo;

外面是一团漆黑，窗门紧关，地上生着火炉。

外面传来四下钟声，等钟声敲完，侍女道：&ldo;刚敲完了新年的钟声，已经是平崇三十三年了，皇后。

&rdo;

第52章冬霜01

太常寺的钟声敲完了最后一下，满堂挂着白绫，僧人服孝带丧，一年之内，僧人都将为已逝的太子超度。

霏霏漠漠的雪花衬得天空苍寂，泉水冻结，打水的僧人很难从水井挑出水，院里僧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主持将皇帝请进了小禅院里，这里没有生火，屋子里比外头还要冷，主持就叫一个小沙弥取些木柴，来生火。

火生起来了，不过那些木柴阴潮，烧起来的时候有丝烟腾空，火苗也是恹恹的。

主持坐在团蒲上，太子薨也是国丧，他换上了麻灰色的直裰。

见皇帝神情冰冷，不敢开口，想要说些佛法禅教安慰几番，却是皇帝先开口了，道：&ldo;朕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石榴树开花。

&rdo;

静圆道：&ldo;陛下每回来都是冬天，来的时候，正赶上它们都掉叶子了。

&rdo;

皇帝干笑了声，嘴角眼角起了几条褶纹，他说：&ldo;每回来都不巧，下回一定要来对时候，看它与红霞融为一体的样子。

&rdo;

静圆大师将茶壶摆在中央，&ldo;这棵树年来已久，我师傅在时它就茁壮生长，算来也比我还年长些。

&rdo;

皇帝脸上浮现了笑容，把茶盏入口中，只是刚触碰到嘴边，他的眼光向门外一瞥，动作就停住了。

静圆向门那边看去，起身合掌行礼，叫了声&ldo;贵妃&rdo;。

门外的人也向他点点头，而后也向对面的人垂眼示意，她对静圆道：&ldo;刚才瞧见小师傅端了屋角的柴火来，那里前几日下过雨，屋房不知已经什么时候漏了，湿柴烧不起来，所以捡了些干柴来。

&rdo;静圆明白的点点头，随后向前帮忙，&ldo;贵妃不要亲自动手，让老衲来吧。

&rdo;忽然，旁边的人说道：&ldo;静圆大师，让兰儿来罢，您且坐。

&rdo;

兰贵妃身子仿佛僵住了一会儿，静圆大师也听命不再勉强。

她将地下的湿柴剔掉一些，把干柴放上去，火渐渐地大了起来，屋子里顿刻暖融融的。

她起身就走，皇帝在后面道：&ldo;不要急，坐坐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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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眸的一瞬间，见皇帝向她抿了一个微笑，不知怎么鼻子一酸。

她坐到边上的位置，听静圆和皇帝叙事，她也就安静的听着。

不过一会儿，静圆大师借故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