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耸了耸肩，换好拖鞋往里面走，一边去厨房倒水一边带着讽刺的语调说：&ldo;我倒是也没有想骚扰他。

&rdo;

索寻沉默着，拖着脚步往家里走。

客厅里很乱，还没喝完的桶装饮料里冰块已经化尽，把朗姆混可乐稀释出一种中药似的质地，纸杯子扔了一桌，索寻顺手收拾了几个，套在了一起。

&ldo;我来收拾吧，&rdo;安德烈对他说，&ldo;你要不要去睡了?明天不是还要去看电影。

&rdo;

索寻动作停滞了一下，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明天还要看电影这回事。

这一夜太漫长，他现在甚至觉得今天下午在咖啡店跟安德烈吵嘴都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ldo;那……&rdo;索寻微微用力，捏住了手里的纸杯。

套了好几层的纸杯坚固很多，没有立刻被他捏成一团。

索寻几乎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安德烈，&ldo;要是再碰见他，你还能认出他吗?&rdo;

&ldo;应该……&rdo;安德烈想了想，&ldo;不能了吧。

&rdo;

果然。

安德烈把手里的水杯放下，笑了一声：&ldo;其实我没怎么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卫生间里本来就很暗，他又比我矮了……&rdo;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停在了自己胸口下方，&ldo;这么多，我全程只看到他的头顶诶。

&rdo;

索寻：&ldo;……&rdo;

纸杯在他手里&ldo;咵&rdo;的一声，被捏扁了。

那才一米六吧混蛋!

安德烈走到客厅，把两个桶装的饮料拿回水池边倒掉，一边说：&ldo;你怎么对这个事情这么感兴趣‐‐&rdo;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到&ldo;砰&rdo;的一声，安德烈茫然地回过头来，索寻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间后面。

他迅速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头蒙在枕头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火，恨不得大叫出声。

他其实并不想追究安德烈为什么已经不记得他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是不想计较的，直到安德烈给出了一个如此合理的解释，索寻又开始对自己生气，而他甚至说不清楚这种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李幼冬开玩笑的声音又一次响在他的耳边，像是某种咒语，把他模糊的记忆再擦擦亮。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戴了套，是从安德烈口袋里掏出来的。

他甚至想起他撕安全套的时候安德烈的声音‐‐&ldo;这是大号的。

&rdo;

确实不合适，所以后来滑下来了。

快|感太过汹涌，记忆里的画面模糊成一片，只有一种强烈的濒死感深深刻在脑海里。

索寻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