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闻人明秀只看到一瞬间的笑容，温暖得像是春花乍开冰河破封，但下一瞬大雪如席，河面再度冻结。

分明是明月春柳一样的长相，不笑的时候居然那么冷，眉眼舒展，眼瞳里却像是有冰花冻结。

闻人以谨定定地看着姐姐，轻轻地说：&ldo;我吃饭从来不用人哄，只可惜我想吃，没人能给我一口。

&rdo;

闻人明秀听得浑身一僵，停顿一秒，拿筷子的手缓缓放下来：&ldo;以谨，你还是在怨恨吗？&rdo;

双胞胎本来就很微妙，尚在母腹里就在一起，要么感情特别好，要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这俩人显然是后者，闻人明秀先出生，占了个当姐姐的便宜，但是空有其名，干的事实在很不像个合格且慈爱的好姐姐。

两个人平常都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她这么突如其来一声，闻人以谨隔着袖子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漫不经心地问：&ldo;那你呢？&rdo;

&ldo;如果你问的是两年前的我，那我肯定会点头；但你问的是现在的我，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rdo;闻人明秀再次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鱼片，仔细地蘸上现磨的山葵泥，&ldo;不然听起来多好笑啊，二十七岁的女人，怨恨自己的母亲。

&rdo;

&ldo;那我也一样。

她在那里住着，别想起我，也别让我去看她，挺好的。

&rdo;闻人以谨说，&ldo;没人信我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没什么可怨恨的。

&rdo;

闻人明秀的手再次顿了顿：&ldo;继续吃吧。

&rdo;她把鱼片放进嘴里，这片鱼蘸了满满的山葵泥，一接触舌头，山葵特有的辣劲儿冲上脑门，刺激得她差点流出眼泪。

闻人以谨看着这桌绝对不便宜的菜，毫无食欲，觉得还不如大学附近那家逼仄的小店。

头顶的风扇摇摇晃晃，门外人来人往，一碗粥和一笼蟹黄汤包，吃下去远比这些精致得近乎做作的菜舒服。

胃里又隐隐有点不适，他皱了皱眉，站起来：&ldo;不想吃了。

走了。

&rdo;

闻人明秀扫了一眼剩下的菜：&ldo;剩这么多给我？&rdo;

&ldo;反正我不会去结账。

&rdo;闻人以谨笑笑，&ldo;多吃点，吃不完就是你血亏。

&rdo;

他想走，腿还没抬起来，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闻人以谨本来不想拿，但想想可能是弧狗林微吟，摸出来看了一眼。

&ldo;什么东西能让你特地停下来看一看？&rdo;闻人明秀很有兴趣，&ldo;让我看看。

&rdo;

&ldo;微信推送。

&rdo;闻人以谨诚实地说。

闻人明秀显然不信，放下筷子，朝着闻人以谨伸手，并拢的四指轻轻勾了勾：&ldo;拿过来。

&rdo;

反正只是条推送，闻人以谨没意见，把手机放她手里：&ldo;喜欢看这种推送？你挺无聊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