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只有眼前的人。

&ldo;早就听你爸爸说过你了，&rdo;漂亮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露出一个温和漂亮的微笑来。

&ldo;我可以叫你默默么？你爸爸说你学习成绩很好……&rdo;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脸上有着母亲已经没有了的年轻气息，目光里还带着隐隐的期待和讨好，一切都昭示着同样的一个信息‐‐这就是他父亲的再婚对象。

他抿了抿嘴唇，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ldo;秦默，怎么教你的？&rdo;秦鸿钧斥责道。

&ldo;叫妈！

&rdo;

他猛地抬头，盯着秦鸿钧的目光锐利而冷淡。

秦鸿钧最讨厌他这样的眼神，秦默的母亲还在世时，家里每次吵架，她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怒火朝天的他，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戏台上的丑角，一个低素质的醉汉，而不是一个男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

后来，连他的儿子也会拿这样的眼神来看他了。

&ldo;你他娘的瞪谁？&rdo;秦鸿钧一下炸了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粗壮的手指指着秦默的脸，扯开嗓子吼道：&ldo;我是你老子！

&rdo;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子？

秦默真想这样反驳一句，可看看秦鸿钧那理智气壮的脸，忽然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了。

&ldo;不用了，不用了。

&rdo;女人拿胳膊肘碰了碰秦鸿钧，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ldo;你叫我苏阿姨就可以了，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rdo;

秦默终于瞥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还伴随着秦鸿钧的叫喊声：&ldo;秦默你阿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么，你回来！

&rdo;

他把门不轻不重地关上反锁，背倚着门板，重心一点点滑了下来，直到蜷缩在地板上。

冰凉的温度渗透背后薄薄的一层布料，穿过皮肤凉透了心。

秦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ldo;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你的父亲。

&rdo;

&ldo;我也不想，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我这个可能性的存在。

&rdo;秦默回答。

秦蓁目瞪口呆，看着手里所谓的证据，感觉不是自己疯了就是秦默疯了：&ldo;秦默，现实不是电视剧，你是不是阴谋论看多了中二病犯了？&rdo;

秦默推了推眼镜，神色冷静而漠然，仿佛刚才那个疯狂的推想不是他提出来的一样：&ldo;秦蓁，我今年十六岁，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我已经具备各种逻辑推理的能力。

&rdo;

&ldo;但是思维的批判性和创造性日益增加的同时，片面性和表面性依然明显。

&rdo;秦蓁没好气地驳斥他：&ldo;同时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自我中心会再度出现，表现为独特的自我和假想的观众。

&rdo;

&ldo;别以为你看过我的两本辅修教材就可以拿出来卖弄了，&rdo;秦蓁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个尖刻的批评家，&ldo;我能否理解为，这是你为了体现自己独特性而故意强行虚拟出来的一个阴谋论假象？只为了满足你那青春期躁动的内心？秦小默同学。

&rdo;

秦默知道口舌之争上自己是说不过这个以言辞犀利称霸b大的女辩手的，只能摇了摇头：&ldo;秦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件事我一定要查的。

&rdo;

如果真要算起来，秦默对秦鸿钧的感情有些复杂，毕竟早年母亲还在的时候，他虽然不算是个好父亲，可起码担得起&ldo;父亲&rdo;两个字，可也仅仅是在母亲在的时候。

后来母亲去了，四年里秦鸿钧没有关照过秦默一句，日日夜宿在外，秦默自己搬去爷爷家住了四年。

四年后秦鸿钧又一声不吭娶回了苏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