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不是看梅花开的极好，便来与你共赏么？&rdo;苏月婉笑的柔媚，将花瓶搁在台子上：&ldo;你可记得咱们在王府大婚的第一年，你问我要什么，我便央你亲手种了那一排红梅？你可许诺我，以后每一年，都陪我一块儿冬日赏雪夏日煮酒，做一对儿神仙眷侣的。

&rdo;

想起那时年少，两人琴瑟和鸣的单纯日子，綦烨昭也不免恍惚怀念。

正要习惯的将人往怀里带，却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算不得恶臭，可也颇为刺鼻。

&ldo;你可是抹了香粉？&rdo;他下意识的将人推开，却是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神来木在预警，王妃身上定有什么不妥的东西。

第16章铅华（修文）

苏月婉脸色一僵，气恼的起身：&ldo;王爷这是嫌弃我么？&rdo;

綦烨昭却是担心她，将人拉到身边仔细检查，一边解释道：&ldo;我这里点了种香料，若是遇上不好的东西便会改了气味。

你且问一问，是不是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只不知道是你身上什么，定要找出来才行。

&rdo;

苏月婉半信半疑，然看他神色，绝不像是开玩笑。

然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也没找出哪里不对，綦烨昭却是突然想起他发现神来木那一日，便是因王妃蹭了他一身脂粉，最后却不得不将全身衣裳都换了。

他心中一动，扬声让人打水进来伺候王妃洗脸。

苏月婉身形僵硬，有些抗拒道：&ldo;我用的都是内造的上好铅粉和胭脂，不可能会有问题的。

&rdo;

&ldo;既是找不到原因，也只能每一种可能都试试。

&rdo;綦烨昭耐心道：&ldo;我这神‐‐神奇的香料从未出错，不过是洗个脸罢了，总好过损了你的健康。

&rdo;

他却不知道对于苏月婉而言，卸妆无异于在人前被凌迟。

然她也不敢拂了綦烨昭的好意，只能在丫环们的服侍下洗尽铅华。

小半刻钟后，林公公亲自端浑浊的洗脸水去倒掉，再回来时隐晦的对睿王爷点点头‐‐他特意往神来木旁走了两步，果然闻见刺鼻的气味几乎化为实质。

可见綦烨昭猜测的没错，当真是妆粉有问题。

&ldo;府上的人都是用的这一样的脂粉么？&rdo;綦烨昭皱眉，担忧的看向苏月婉，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眼前这头发蓬乱，脸颊浮肿，肤色暗沉，眼底青黑，唇色苍白的人，当真是他的王妃苏月婉吗？睿王爷心中一阵发寒，近乎狼狈的撇过头去，仿佛眼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的婉婉应该是清纯美好的，烟波中有浩渺，却始终端庄矜持。

綦烨昭紧紧闭上眼，想要回忆起那宛如水中白莲的形象，可铺天盖地而来的，却都是这苍老疲惫的暗淡容颜。

&ldo;我‐‐&rdo;苏月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强忍着眼泪掉落的冲动，她无力的行了个礼，从书房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的可怕，綦烨昭只觉得心头压抑的厉害。